君天碧的可恶程度在游殊心里,又攀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峰!
他偏头避开她的触碰,轻蔑地扯动嘴角,“城主倒是会为自己的强取豪夺找借口!”
“鲛人族若有此等族训,怕是早就被你们这些陆上权贵骗得灭族了!”
君天碧抬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没有吗?那真是可惜了......”她轻轻叹息一声。
指腹摩挲着他下颌细腻的皮肤,“孤倒是觉得,这规矩,很适合你我。”
“还想着,能名正言顺地将你据为己有呢。”
游殊眸光冷凝,“鲛人之恨,穷尽碧落,至死方休,地老天荒!”
“城主要不要也一并拿了去?!”
“只怕你......消受不起!”
君天碧眉宇间那点戾气反而淡了些,眼神温柔偏执。
“地老天荒?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约定。”
“你......胡说八道!”
游殊怒极,这人的无耻简直没有下限!
他再也忍不住用力推开她。
手臂刚抬起,君天碧却骤然倾身,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唔......!”
游殊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很快回过神来,他奋力挣扎推搡,双手抵在她肩上,挣脱这无礼的侵犯。
手肘、膝盖都用上了。
可君天碧的力道大得惊人,压迫感十足地将他抵在石壁上,让他动弹不得。
在撞击的瞬间,手迅速垫在了他的脑后,护住他不被粗糙的石壁磕伤。
“唔......放......!”
游殊的抗议被尽数堵回,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他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
他根本未曾施展媚术,这疯子扑上来做什么?!
越想越气,他偏过头躲开那令人窒息的亲吻,唇瓣殷红,气息不稳地怒骂:
“......君天碧!你疯了吗?!”
“滚开!”
君天碧的唇瓣擦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泛红的耳畔,气息微乱。
她并不在意他的骂声,突兀地问道:“恨我吗?”
游殊想也不想,斩钉截铁:“恨!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
“呵......”
君天碧低低地笑了起来,深情款款地吻了吻他的耳垂,引得他一阵战栗。
那只原本护在他脑后的手,却缓缓下滑,在他紧窄的腰间流连,暧昧摩挲。
“恨得不够......”她的声音环在他耳际。
“还到不了......让孤与你纠缠至地老天荒的地步。”
游殊抓住她的手,眸中惊怒已渐冷,“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直说!不必用这些下作手段拐弯抹角!”
她的眼里一片幽深,却看不到半点情欲。
她分明是在用这种方式逼迫他,让他方寸大乱!
可恨的是,她确实拿捏住了他。
他的仇恨,他的弱点,他似乎无所遁形。
君天碧终于退开了些许。
看着他那双眸子逐渐从惊怒中平复下来,重新变得波澜不起,冰冷戒备。
她不再提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突然来了游兴,发出邀请:“北夷这粗犷民风看久了,倒也腻味。”
“听说绿洲暗河别有洞天,金贵难得。”
她眼神清亮,“一起......去转转?”
游殊眯了眯眼眸,警惕地看着她。
他讨厌这个年幼的城主,心思深沉,行事莫测,永远猜不透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般不怀好意的邀请,是要他当坐骑,还是充作游船?
总归,都是将他视为可利用的物件,一样的令人作呕。
与此同时,杜将军府内早已是人仰马翻。
甘渊和万翦借题发挥,天不亮就兢兢业业操练尧光将士。
说是操练,实则就是列队、呼喝、兵器碰撞,各种动静怎么大怎么来,扰得人无法安眠。
北夷护卫忍无可忍,上前想要理论,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万翦干脆利落地打趴在地。
杜纪云闻讯赶来,结果陪着护卫一起趴下。
杜霆坐着轮椅匆匆前来劝和,言辞恳切。
话未说完,甘渊一个不小心,踢飞了一块碎石打在了轮椅的轮轴上。
那轮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差点当场散架。
老人家惊魂未定,学会了闭嘴。
秦鹭野在屋内听得外面喧哗不止,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哐当”一声推开房门,提着他那柄沉重的北夷长刀,就要出院门教训这些不识好歹的尧光人!
一海东青从天空掠下,稳稳地停在了他抬起的手臂上。
秦鹭野蹙眉,迅速解下海东青腿上的信筒,取出信笺展开一看,周身原本就涌动的杀气更加澎湃!
他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阴鸷得可怕。
好奇跟出来的秦凌羽探头一看信上内容,俏脸顿时变色,眉梢都竖了起来:
“赤蒙?!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难道是君天碧给赤蒙那个质子下了什么蛊,让他来搅局?!”
秦鹭野将看完的信笺揉成一团,塞回秦凌羽手中,声音冰冷:“烧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挎着长刀,大步流星地走出院门。
刚出院门,他就看到甘渊正懒洋洋地倚在门边。
见他出来,甘渊皮笑肉不笑,“哟,四公子终于舍得出来了?还以为你要在屋里孵蛋呢。”
秦鹭野目光扫过院外横七竖八躺着的北夷护卫,心中怒火更炽。
他“唰”地一声拔出长刀,刀尖直指甘渊,“拔剑!与我一战!若你输了,管好你的人,不得再闹事!”
甘渊哼了声,动都没动:“要老子拔剑?你算老几?老子偏不!”
他鄙夷地望着秦鹭野,“我们城主还没找到,生死未卜,老子心里正烧着一把火呢!哪有闲工夫陪你在这耍把式?!”
秦鹭野强压着怒火,环顾四周,发现只有甘渊一人前来,并未带着尧光士兵,不由得蹙眉道:“那你来作甚?”
甘渊撇了撇嘴,“提、审、杜、枕、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