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廖夫指了指窗外,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贝林厄姆顺着他的手望去,便见到整齐划一地训练的军队;安静生产的农民;秋毫无犯的巡逻队与流水线上生产武器的工人。铁锤敲打金属的声音隐约传来,如同一首奇特的战歌。
格罗廖夫解释道,声音如同远处的操练声般坚定:“真正重要的,从来都不止是武器,而是思想。”他的目光扫过书架上那本《基础战术手册》——乐茶留下的手抄本。
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像铁锤敲打在铁砧上般有力:“我用了大半辈子才明白一件事——”阳光在他坚毅的面容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只有有信仰、有担当的军队,才是最强大的啊。”远处,士兵们嘹亮的口号声随风传来,仿佛在印证着他的话。
格罗廖夫继续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盘边缘的木框:“我依然记得那个冬天,”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穿透了时光,“西陵星火他们是如何训练我的军队的。”窗外传来整齐的踏步声,与记忆中那些日子的训练场景重叠在一起。
“第一次看见了不一样的军队,”将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粗糙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也让我明白了真正的军队是什么样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坚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贝林厄姆一愣,灰白色的兽耳微微抖动,随即笑道:“这么多年,”她靠在窗边,阳光为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骑士团没有给您启发?”
格罗廖夫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却带着几分讽刺:“一支为贵族服务的军队,”他的手指划过沙盘上代表贵族的金色棋子,“哪怕觉悟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呢?”棋子被推倒,在沙盘上滚了几圈。
“这么久,”将军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银辉骑士团徽章,“不也只出现了一个麦克斯吗?”窗外吹来的风轻轻拂动窗帘,仿佛在叹息。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西陵星火啊……”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前的勋章,“他们就像星火一样,”阳光在勋章表面跳跃,“点亮了我心中的构想啊。”
贝林厄姆点点头,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我更得留下来看看了。”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与远处士兵操练的节奏奇妙地同步。
格罗廖夫好奇地挑起眉毛:“怎么?”军装上的勋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贝林厄姆指着窗外的景色,阳光为她的轮廓描上一层金边:“我想看着,”她的声音如同五月的风般轻柔却坚定,“这支年轻的军队,”远处,士兵们正在练习拼刺,木枪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会有怎样辉煌的未来啊。”
……
克莱门特将贝林厄姆的信轻轻放在橡木桌上,羊皮纸边缘的火漆印章在烛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五月的夜风拂过春华城新栽的梧桐树,叶片沙沙作响。
“立刻召集委员会成员,”克莱门特对门口的卫兵说道,声音低沉而急促,“还有,请黄星耀他们尽快过来。”卫兵领命离去,靴跟磕在石板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不到半小时,会议室里便聚集了春华城委员会的骨干。黄星耀推门而入时,战术服袖口还沾着训练场的泥土,艾尔薇拉银灰色的兽耳微微抖动,敏锐地捕捉着屋内凝重的气氛。熊智贤最后一个赶到,白大褂下摆沾着实验室的紫色药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时,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克莱门特将信递给众人传阅,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窝中投下摇曳的阴影:“整个国家可能面临战事。”他的指尖划过信纸上格罗廖夫将军的亲笔签名,“马拉维和奥克托普斯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黄星耀快速扫过信件,战术手套的纤维在纸面上留下细微的摩擦声。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我们不懂政治,”他的声音干脆利落,像在训练场发号施令,“但军事上,我们可以帮忙。”艾尔薇拉在他身旁轻轻点头,粉色瞳孔在烛光下如同跳动的火焰。
委员会的老学者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烛光:“思想的转变需要时间……”他的声音苍老而缓慢,“其他领主不会轻易接受春华城的理念。”
克莱门特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现在的春华城,最需要的是自保的能力。”茶水表面的倒影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黄星耀突然站起身,战术靴在地板上踏出清晰的声响。他走到墙边的城防图前,手指重重敲在图纸上:“我们的防御太薄弱了。”他的声音带着训练教官特有的穿透力,“只有床弩和投石车——”突然转身,目光如炬,“如果敌军有法师团怎么办?”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烛芯燃烧的噼啪声。熊智贤突然\"啪\"地打了个响指,吓得旁边的文书一哆嗦:“我们需要工业!”他的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重火力武器——比如炮!”
黄星耀苦笑着靠回椅背,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咱们唯一的工科生……”他瞥了眼窗外,“现在正陪女朋友坐船旅行呢。”
克莱门特向前倾身,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能联系上乐茶吗?”
熊智贤摇摇头,白大褂袖口沾着的药液在桌面上留下淡淡的紫色痕迹:“那家伙现在说不定正晕船晕得死去活来……”他突然咧嘴一笑,“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儿有靠谱的法师吗?”
艾尔薇拉的兽耳突然竖起,银灰色的尾巴轻轻摆动:“巴索托和斯图亚特,上次听说他们在韦斯特菲尔德喝酒。”
克莱门特立刻拍板,手掌击在桌面上震得茶杯一跳:“立刻派人去请!”他转向门口的传令兵,“用最快的马——不,用信鸽先发消息,再派轻骑兵跟上!”
传令兵匆匆离去后,屋内的气氛稍稍缓和。熊智贤不知从哪摸出个苹果,啃得咔咔作响:“说起来,”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乐茶好像有本《基础机械原理》的手稿还在我床底下……”
黄星耀眼睛一亮,战术手套的魔术贴随着他激动的动作发出刺啦声:“你早说啊!”他一把拽起熊智贤,“走,现在就去翻出来!”
艾尔薇拉看着两人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她的目光落在克莱门特手中的信件上——羊皮纸边缘,一滴蜡泪如同凝固的血珠,在烛光中沉默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