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竹眠凝视着水月澈手里变出来的一朵金莲,花蕊中隐约有光华流转,她指尖轻抚且慢,眼中浮现出似有若无的冷笑:“只需要一支剑舞?”
“以剑尊的身份起誓。”水月澈将金莲递来,花瓣上的露珠竟凝成“信”字:“跳完舞,我立刻带你们去见师明川。”
“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宿诀冷声嗤笑,挡在了乌竹眠面前,师九冬和李小楼也急得直拽她袖子。
乌竹眠尚未回答,谢琢光已冷声拒绝水月澈:“不可能。”
水月澈微微眯起眼,慢条斯理地笑:“谢盟主似乎格外紧张?莫非是怕剑尊沾染月华后,想起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比如太虚剑为何会碎?为何会分为阴阳两面?”
听见这话,谢琢光身形一滞,乌竹眠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当即表态:“城主好意心领,但此事与你无关。”
水月澈故作叹息:“那真是遗憾。”
他凑近一些,朝乌竹眠低声道:“剑尊大人,真是不想知道吗?此事可与你有很大的关系呢。”
水月澈靠近时,乌竹眠只感到一阵刺骨寒意袭来,谢琢光一把将他推开,金光与一道突然出现的黑气在空中相撞。
“开个玩笑而已。”水月澈理了理衣袖:“既然剑尊不愿,那我自然也不强求,不过还有三天的时间,还请剑尊好好考虑。”
水月澈说完那句话就离开了,九莲台上,十二名素衣少女手持银铃站定方位,如同傀儡一般,面无表情地站着,与台下其他城中居民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乌竹眠他们也未久留,回城主府的路上,宿诀突然开口:“我觉得他在拖延时间。”
乌竹眠点头:“莲花祭必有蹊跷,师明川若真在他手上……”
“别信他。”谢琢光声音异常冷硬:“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等一下。”李小楼突然指着远处:“你们看!”
顺着她手指方向,大家看见城中最高处的钟楼上竟然悬挂着一口黑棺,棺身贴满符咒,咒纹正在缓缓转动。
师九冬颤声道:“那、那里面该不会是……”
“三弟!”
师青阳拔腿就要冲过去,被宿诀一把拽住,瞳孔中闪过一丝猩红:“冷静,小子,那一看就是诱饵。”
果然,众人刚靠近钟楼,四周建筑突然移动起来,转眼间就将他们困在了一条死胡同中,墙壁上浮现无数人脸,发出刺耳尖笑。
乌竹眠一剑斩去,剑气却穿透墙壁,如同劈在水中。
“镜花水月,虚实相生。”水月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剑尊何必着急?无论有什么事,三日后都自有分晓。”
*
接下来两天,水月澈的“追求”变本加厉。
今天送来能让人青春永驻的“玉液琼浆”,明日又赠可窥天机的“星河砂”,不过每次都被谢琢光识破了其中暗藏着的摄魂咒。
最过分的是莲花祭前夜,水月澈竟提出要乌竹眠试穿神女嫁衣。
“此衣乃千年冰蚕丝所织,穿上可通阴阳。”水月澈示意侍女捧出嫁衣,那衣裳华美至极,正红底色上用金线绣满凤凰,衣摆处缀着细小的铃铛,稍一移动便叮咚作响。
乌竹眠正要拒绝,嫁衣却突然自动飞起,如活物般朝她裹来,谢琢光拔剑就斩,剑锋却被水月澈的折扇架住。
“谢盟主何必紧张?”水月澈轻笑:“不过是让剑尊提前感受下明日祭典的氛围……”
嫁衣趁机缠上乌竹眠手臂,袖口金线突然化作锁链,瞬间缠绕她全身,乌竹眠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侵入经脉,灵力运转顿时滞涩。
下一秒,一道金光闪过,谢琢光不顾折扇割伤手臂,强行斩断嫁衣束缚,布料碎裂的瞬间,房中烛火全部变成了惨绿色。
水月澈终于卸下温润伪装,眼中泛起了血色:“太虚!你敢坏我好事!”
谢琢光将乌竹眠护在身后:“你本就不该打她的主意。”
“哈哈哈……”水月澈仰天大笑,袖中飞出无数白绫:“你不是千年前的你了,她也不是千年前的她了,唯有我还记得你们欠我的债!”
随着这句话落下,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宛如面具一般落下,露出了半张脸让乌竹眠和谢琢光微微一愣。
只见那轮廓与谢琢光竟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一道血痕。
“很惊讶?”水月澈抚摸着暴露在外的脸:“太虚,当年你为救她,将七情六欲尽数斩落,以善念化剑灵,恶念被斩灭。”
他盯着乌竹眠,眼神复杂至极:“而她,就是罪魁祸首!”
不等两人说话,水月澈就继续说道:“明日的莲花祭会照常举行,届时我要当着你的面,将她炼成我的鬼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