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东王萧绎拿到了侯景的首级,心里痛快极了。
他下令把这颗脑袋挂在闹市上示众三天,让百姓们都看看造反者的下场。
三天后,他又命人用滚烫的漆把首级处理过,像收藏战利品一样,郑重地存进了武库。
“王爷,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狱卒跪在地上请示。
萧绎冷笑一声:“除了任约、谢答仁,其他人都杀了吧。”
他顿了顿,“对了,那个叫王伟的,先别动。”
原来王伟在狱中写了首五百言的长诗,文采斐然。
萧绎读后颇为欣赏,动了恻隐之心。
“王爷,这王伟确实有才。”
谋士凑上前说,“不过听说他之前写过一篇讨伐檄文,文采更佳。”
萧绎来了兴趣:“哦?拿来我看看。”
当看到“项羽重瞳,尚有乌江之败;
湘东一目,宁为赤县所归”这两句时,萧绎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瞎了一只眼睛,最忌讳别人提这事。
“好个伶牙俐齿的逆贼!”
萧绎拍案而起,“来人!
把王伟给我拖出来!”
侍卫们立刻冲进大牢,把正在写诗的王伟拖到了刑场。
“王爷饶命!”
王伟挣扎着喊道,“那檄文是奉命而作,并非...”
“住口!”
萧绎厉声打断,“给我把他的舌头拔了!”
刽子手熟练地执行命令。
王伟的惨叫声还没停,萧绎又下令:“再把他钉在柱子上,一刀刀剐!”
刑场上血肉横飞,围观的人都吓得直哆嗦。
萧绎却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王伟咽下最后一口气。
事后论功行赏,萧绎封南平王萧恪为扬州刺史,升王僧辩为司徒,陈霸先也得了开府仪同三司的头衔。
但朝中大臣们私下议论纷纷。
“侯景造反,王伟确实是主谋。”
一个老臣摇头叹气,“可王爷这般泄愤杀人,实在有失体统。”
“嘘!小声点。”
同僚紧张地提醒,“你没看见王爷最近脾气多大吗?”
确实,萧绎这次杀人完全是为了泄私愤。
虽然王伟罪该万死,但这样残忍的处决方式,反而让不少人心生不满。
叛乱平定,朝廷大赦天下。
南平王萧恪等人纷纷上书,劝梁元帝萧绎登基称帝。
萧绎却摆摆手,故作谦让:“此事不急。”
可转头就派人去寻传国玉玺。
这玉玺本是侯景随身携带的宝物。
临死前,他特意嘱咐侍中赵思贤:“我若死了,就把玉玺沉入江底,绝不能让南朝人再得到它!”
赵思贤点头答应,心里却犯嘀咕:“一块石头罢了,难道没了它,皇帝就当不成了?”
侯景一死,赵思贤揣着玉玺偷偷溜走。
他乘船渡江,刚到京口,竟遇上一伙强盗。
情急之下,他一把将玉玺丢进草丛,自己拼命逃到广陵,气喘吁吁地找到北齐将领郭元建:“玉玺……玉玺丢了!”
郭元建一听,眼睛一亮:“快!带我去找!”
手下人沿着江岸搜寻,果然在草丛里发现了那枚传国玉玺。
郭元建捧在手里,哈哈大笑:“天意啊!”
他不敢私藏,立刻将玉玺献给北齐行台辛术。
辛术掂了掂,眯眼笑道:“这可是好东西。”
转身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北齐国都。
传国玺遂为高氏所有了。
北齐皇帝高洋派散骑常侍曹文皎南下,出使南梁,表面上是礼节性的聘问,实则暗藏试探。
湘东王萧绎也不甘示弱,立刻派散骑常侍柳晖回访,双方使者往来,玉帛相赠,看似一片和睦。
然而,高洋私下却采纳了郭元建的建议,突然翻脸。
他命令司空潘乐率军,联合郭元建围攻南梁的秦郡。
行台辛术觉得不妥,劝道:“两国信使不断,无故动兵,恐怕不妥吧?”
高洋冷笑一声:“战机稍纵即逝,岂能拘泥小节?”
此时,南梁大将陈霸先正镇守京口,得知秦郡告急,立刻派徐度、杜瑱等将领火速增援。
战况紧急,陈霸先索性亲自出马,率军直扑秦郡。
他指挥若定,将士奋勇冲杀,竟一举击退北齐大军,斩首万余级。
得胜归来,陈霸先刚回营,便有人来报:“王僧辩大人召集百官,正在商议大事。”
王僧辩见到众臣,郑重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湘东王贤德,当继大统。”
群臣纷纷附和,联名上表,请萧绎登基。
萧绎在江陵接到奏表,微微一笑:“既然众望所归,那我便顺应天意。”
不久,江陵城内钟鼓齐鸣,萧绎正式即位,颁布诏书,宣告天下。
诏书里说:朕继承高祖武皇帝与太宗简文皇帝的基业,平定乱世,恢复社稷。
众臣认为天命所归,不可拖延,故朕顺应民意,登基为帝。
为延续正统、惠及百姓,改年号“太清六年”为“承圣元年”。
特此宽免:免除积欠租税;
嘉奖孝子贤孙,赐予爵位;
赦免囚徒,解除劳役禁锢。
他登基的那天,没有在正殿举行大典,只是随便在偏殿召集百官简单走了个过场。
“诸位爱卿,今日事急从权,一切从简。”
萧绎环视众人,声音低沉。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多言。
新帝登基,本该在正殿大张旗鼓,如今却如此仓促,可见局势之危。
数日后,萧绎追尊生母阮修容为文宣太后,立长子方矩为皇太子,改名元良。
次子方智封晋安王,幼子方略封始安王。
“陛下,太子年幼,是否该多加历练?”
一位老臣小心翼翼地问。
萧绎摇头:“国事纷乱,先定名分,再谋后策。”
此时,梁朝的疆土已支离破碎。
江陵以东,仅剩长江以南;
江北尽归北齐。江陵以西,勉强控制到峡口,再往西的益州,由武陵王萧纪割据,根本不听湘东王的号令。
岭南更是萧勃的地盘,表面恭敬,实则自行其是。
“陛下,益州武陵王拥兵自重,岭南萧勃阳奉阴违,该如何应对?”
心腹大臣忧心忡忡。
萧绎冷笑:“先稳住眼前,再图长远。”
他虽称帝,实则权力不过千里,勉强算个“梁主”罢了。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萧绎登基之际,湘州长史陆纳,已经起叛。
“报——湘州陆纳举兵造反,声称不认新帝!”
探子慌张跪报。
萧绎面色阴沉,握紧拳头:“果然,连湘州也乱了……”
大臣们噤若寒蝉,殿内一片死寂。
新朝初立,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却说这湘州刺史王琳,可不是一般人。
当年跟着僧辩一起平定侯景之乱,那可是立了头功的。
不过这人啊,功成名就之后就开始飘了。
王琳老家在会稽,是个行伍出身。
他姐姐妹妹都在湘东王宫里当差,自己又得宠,本该谨言慎行才是。
可这人偏不,仗着有功就开始胡作非为。
僧辩劝他还不听,最后只能偷偷上表,请求把他给办了。
“大人,您这样下去怕是要惹祸上身啊。”
僧辩曾这样劝过他。
王琳却不以为然:“我立了这么大功,谁敢动我?”
结果湘东王萧绎只是把他调任湘州刺史,算是给足了面子。
可王琳心里发虚,总觉得要大祸临头。
临行前,他把长史陆纳叫来:“我这一去要是回不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陆纳带着将士们齐声喊道:“大人若有不测,我等誓死相随!”
说完,一群人哭得跟泪人似的。
到了江陵,果然出事了。
王琳刚进殿,就被卫兵给按住了。
朝廷直接给他定了罪,派始安王方略去接管湘州,还让廷尉黄罗汉当长史,带着太舟卿张载一起去巴陵安抚王琳的旧部。
这一下可把陆纳他们给惹毛了。
一群人哭天喊地,死活不肯听新来的调遣。
张载也是个暴脾气,仗着有朝廷撑腰,上来就吼:“都给我闭嘴!
这是朝廷的旨意,谁敢不从?”
话还没说完,陆纳就带着士兵们一拥而上。
“绑了!”
陆纳一声令下。
士兵们七手八脚就把张载给捆了个结实,连黄罗汉也没能幸免。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黄罗汉挣扎着喊道。
陆纳冷笑:“造反?
我们这是在给王大人讨个公道!”
这一闹,可就把事情给闹大了。
这王琳也是自作自受。
平日里对下属是好,可也不能仗着有功就为所欲为不是?
这下好了,连累得手下人都要跟着遭殃。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当兵的也是真讲义气,明知是死路一条,还敢这么干。
张载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嘴里还不依不饶:“你们等着,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闭嘴吧你!”
一个士兵上去就是一脚。
黄罗汉倒是冷静些:“陆将军,你可想清楚了,这么做的后果...”
“后果?”
陆纳打断他,“大不了就是个死!”
这一出闹剧,说到底都是权力惹的祸。
王琳要是安分些,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他那些部下也是,讲义气是好事,可也得看看形势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在那个年头,当兵的跟对了主子,那真是能把命都豁出去。
眼下这局面,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绑了朝廷命官,这不是明摆着要造反吗?
可事已至此,陆纳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惟方略是王琳的外甥,王琳放他回去报信。
梁元帝萧绎又派太监陈旻去劝降杜龛的残部。
谁知杜纳这个狠角色,直接把降将张载拖出来,当场开膛破肚——把肠子抽出来拴在马腿上,挥鞭赶马。
肠子抽尽时,人早就断气了。
更骇人的是,他还剖心焚骨,带着部下围着火堆欢呼跳舞。
要说这群人里,就黄罗汉向来清廉正直,这才躲过一劫。
可见再凶悍的武将,到底比不上清官有福气。
杜纳带着人马占了湘州,梁元帝又派宜丰侯萧循去当湘州刺史,同时调王僧辩带兵合围。
萧循刚到巴陵扎营,突然收到杜纳的请降书,信里还求着要送还家眷。
“侯爷,这降书来得蹊跷啊。”
副将盯着信直皱眉。
萧循把竹简往案上一丢,轻笑出声:“这么拙劣的诈降计,当我是三岁孩童?”
他转头对帐外喊道:“传令!
全军按甲字预案埋伏。”
自己却大喇喇坐在胡床上,故意敞开营门。
夜深时分,江面上果然飘来几十条轻舟。
杜纳站在船头,远远望见营门大开,灯火下孤零零坐着个人影,顿时心里发毛。
“将军,这...这也太邪门了。”
亲兵声音都打了颤。
杜纳一咬牙:“管他耍什么花样!”
举起长刀暴喝:“擂鼓!给我杀进去!”
敌军逼近城门,城楼上那人依旧纹丝不动。
杜纳心里直犯嘀咕:“该不会是个稻草人吧?”
正琢磨着要不要一枪捅上去,冷不防两侧伏兵四起,明晃晃的大刀片子当头就砍。
杜纳这才惊觉中计,慌忙下令撤退,可队伍早被冲得七零八落,折损了不少人马。
最后连战船都来不及开走,眼睁睁看着被循军缴获。
“他娘的!”
杜纳一拳砸在船舷上,灰头土脸逃回长沙。
没过几日,王僧辩的大军也到了,与循军合兵一处,把长沙城围得水泄不通。
杜纳硬着头皮出城迎战,只见王僧辩亲自擂鼓助威,循更是冒着箭雨冲锋陷阵。
两路夹击之下,杜纳的部队被打得溃不成军。
\"将军,咱们退守城里吧!\"
副将扯着嗓子喊。纳咬着牙点头,带着残兵败将缩回城中。
僧辩指挥大军把城池围了个结实,可连攻十余日愣是打不下来。
这时候梁主绎派来了王琳。
城头上的守军一见王琳,齐刷刷跪倒一片,有个老兵扯着哭腔喊:“朝廷要是肯饶了王将军,我们情愿开城请罪!”
僧辩却把脸一沉:“王琳是戴罪之身,岂能轻易入城?”
硬是把人又送回了江陵。
谁知西蜀的武陵王纪突然发难,信州刺史陆法和在峡口苦苦支撑,急报像雪片似的往江陵送。
梁主绎急得直搓手:“这可如何是好?
长沙的兵调不动啊......”
“陛下,”近臣凑上前,“要不......赦了王琳?”
萧绎叹了口气,当即下旨恢复王琳湘州刺史之职。
当王琳再次来到长沙城下时,杜纳的部下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城门。
“末将愿降!”
杜纳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佩剑。
王琳接过剑拍了拍他肩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武陵王萧纪,为何与江陵的湘东王萧绎作对?
这背后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萧纪是梁武帝萧衍的第八个儿子,自幼得父亲宠爱。
大同三年,梁武帝任命他为益州刺史。
益州地处偏远,萧纪起初推辞不去。
梁武帝私下对他说:“如今天下将乱,唯有益州可保平安。
朕特意安排你去,你要好好经营。”
萧纪听了,含泪赴任。
后来侯景叛乱,攻入建康。
朝廷曾密令萧纪进位侍中,授他黄钺,统领各路兵马,命他火速回援。
萧纪派长子萧圆照率兵三万,听湘东王萧绎调遣,共同讨伐侯景。
可萧绎却让萧圆照驻守白帝城,不许他东下。
等到梁武帝饿死台城,萧纪准备亲自出兵,又被萧绎劝阻。
萧纪的次子萧圆正时任西阳太守,萧绎假意封他为平南将军,骗他入江陵谢恩,结果一到就被囚禁。
从此,荆州与益州的矛盾彻底爆发。
萧纪颇有才干,在蜀地经营十七年,南征宁州、越隽,西通资陵、吐谷浑,对内鼓励农耕,对外发展商贸,使得益州财力雄厚,兵甲充足。
他与江陵的嫌隙越来越深,最终听信长史刘孝胜的建议,在蜀中自立为帝,改元“天正”。
有趣的是,那一年,被侯景扶立的傀儡皇帝萧栋也用了“天正”年号。
有人拆字解意,说“天”是“二人”,“正”是“一止”,预言这两个皇帝都只能当一年。
司马王僧略和参军徐怦觉得萧纪不该称帝,便直言进谏。
“殿下,天下未定,贸然称帝只会招致祸患。”
王僧略拱手道。
徐怦也附和:“江陵尚有梁主绎,若殿下自立,必成众矢之的。”
萧纪冷笑一声:“我坐拥蜀地,兵强马壮,何须看他人脸色?”
二人苦劝,萧纪却勃然大怒:“你们是想动摇军心吗?”
不久,王僧略和徐怦被处死。朝野震动,无人再敢多言。
梁主绎承圣二年,萧纪率大军东下,只留益州刺史萧撝守成都。
军队行至西陵,江面战船密布,气势汹汹。
然而,峡口处有两座坚城——七胜城,正是陆法和所建,锁江断峡,阻断了萧纪的去路。
萧纪皱眉:“这七胜城,竟如此难攻?”
部将劝道:“不如先向江陵求援,再作打算。”
萧纪无奈,只得派人送信。
江陵城中,梁主绎接到萧纪的求援信,心中不安。
他提笔写下一封密信,派人送往西魏,信中引用《左传》之言:“子纠亲也,请君讨之。”
西魏大丞相宇文泰读罢,笑道:“取蜀制梁,正是时机!”
众将却犹豫:“蜀道艰险,贸然出兵,恐难取胜。”
唯独大将军尉迟回站出来:“蜀地百年无战事,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会突袭。
若以铁骑疾进,直取成都,必能一举拿下!”
宇文泰点头:“好!就以援梁为名,出兵伐蜀!”
尉迟回率军出散关,日夜兼程,直逼蜀地。
涪水岸边,潼州刺史杨乾运见西魏大军压境,自知不敌,叹道:“大势已去,不如归降。”
尉迟回笑道:“杨刺史明智。”
杨乾运拱手:“愿为将军效劳。”
尉迟回分兵驻守潼州,自己则率精锐继续进发,直扑成都。
蜀地风云骤变,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纪方锐意东下,却突然接到成都的紧急军报。
他眉头一皱,立刻召来梁州刺史谯淹,沉声道:“成都危急,你速速率军回援!”
谯淹领命而去,谁知半路竟被尉迟回的军队截击,全军覆没。
败报传回西陵,纪方脸色铁青,拍案而起:“不行,我得立刻回师救援!”
这时,世子圆照和益州长史刘孝胜急忙上前劝阻。
“父王,此时回军,东征大计将功亏一篑!”
圆照急切道。
“是啊,主公!”
刘孝胜也附和,“我军已深入敌境,若仓促撤退,必遭敌军追击,后果不堪设想!”
纪方犹豫了,但成都毕竟是他的根基,若失守,后果更严重。
“可成都若失,我等岂非无家可归?”
他咬牙道。
“父王!”
圆照跪地恳求,“敌军主力已被牵制,此时正是东进良机!
若回师,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陷入腹背受敌之险!”
纪方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厉声道:“传令下去,敢谏回师者——斩!”
众将面面相觑,无人敢再言。
他随即命令将军侯睿率七千精兵,沿路筑垒,与陆法和的军队对峙。
另一边,梁主绎也迅速行动,释放了任约,任命他为晋安王司马,统领禁军增援陆法和。
不久,他又派谢答仁为步兵校尉,率军再赴前线。
临行前,梁主绎交给谢答仁一封书信,嘱咐道:“将此信交给纪方,劝他退兵回蜀,尚可保全一方。”
谢答仁领命而去,抵达纪方军营后,恭敬呈上书信。
纪方展开一看,信中写道:“吾年长于你,又平定叛乱,得天下推举。
你若愿称臣,尚可保全富贵;
若执迷不悟,兄弟之情,从此断绝。望三思。”
纪方冷笑一声,提笔回信道:
“你我本是兄弟,何必称臣?
各自为政,互不相扰。”
梁主绎见回信如此傲慢,勃然大怒,再写一信,言辞更加严厉:
“我年长于你,平定乱世,受天下拥戴。
你若愿遣使归顺,尚可保全情谊;
若执意顽抗,兄弟之情,就此断绝!
心之所念,书不尽言。”
纪方读完,只是冷笑,仍不理会。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