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妖王令一出,整个乱谷城都炸开了锅。
牛市口没了桑老坐镇,所有的人族、妖族人心惶惶。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乞族各大分支的领头人像是嗅到血腥的狼,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拍花的红鸳、红鸯姐妹,埕彘的十爷、十一爷,略买和路岐十支的几位掌事,全都风风火火地往花柳巷赶。
这群人,清一色全是封圣境界。
乱谷城这下更热闹了,也更乱了。
……
各路牛鬼蛇神!
红鸯是子辉的六姐,性子泼辣,但好歹还算亲近。可其他人就没那么友善了——
红鸳,拍花一脉的大姐,曾经因为子辉坏了她的\"买卖\",一直记恨在心。
那件事发生在战血潭,埕魔彘怪借助大阵恢复实力,红鸳本想打子辉的主意,最后反倒是她自己吃了大亏。
十爷和十一爷,埕彘一脉新的埕祖,彘祖。不过子辉知道,他俩就是黑狗的化身,与子辉更是不合。
略买和路岐的人倒是跟子辉没什么恩怨,但这两脉向来唯利是图。
略买专干人口买卖的勾当,路岐则是一群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乞族。他们来参加斗帅,纯粹是为了青丘白许诺的重赏。
疤叔站在窑洞门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他扫了一眼众人,沙哑道:\"这群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子辉点点头,脸色凝重。他体内的五毒还在翻涌,现在硬拼肯定吃亏。
昨夜调息时,金蟾衾毒突然发作,差点让他呕出血来。吴掌柜给的药丸虽然能暂时压制毒性,但也让他浑身乏力。
\"先静观其变。\"他沉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判官笔。笔杆上细密的纹路硌着指腹,带来些许真实感。
二虎子蹲在一旁,虎尾鞭发出\"嚓嚓\"的声响。\"要我说,就该让疤叔直接上场,把他们都打趴下!\"
疤叔闻言冷哼一声:\"莽夫。\"
……
花柳巷的暗流!
花柳巷的演武场已经搭好,青丘白高坐主位,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黄风站在一旁,两颗獠牙泛着寒光,腰间骨铃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红鸳身旁的一个拍花儿第一个跳上擂台。
那拍花儿,穿了件大红绣金的褙子,衣摆上缀满细小的银铃,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看似悦耳,实则暗藏玄机——那是拍花一脉的\"迷魂铃\",配合她的摄魂针使用,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招。
\"怎么,没人敢上?\"红鸳笑吟吟地环视四周,指尖把玩着一根三寸长的骨针。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台下一片寂静。略买一脉的几个人交头接耳,最终都摇了摇头。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我来!\"
十爷身旁的一个彘罐人大喝一声,纵身跃上擂台。那人今日穿了件墨绿色的短打,腹部就是黑漆漆的陶罐——那是埕彘一脉的\"彘罐\",里面养着各种剧毒之物。
\"红鸳,你这点伎俩,吓唬别人还行,在我战血潭的人马面前可不够看!\"十爷冷笑道。
红鸳眯起眼睛:\"小十,你埕彘一脉不是向来只敢躲在暗处下黑手吗?今天怎么敢露脸了?\"
\"少废话!\"
突然,台上的彘罐人,猛地喷了一口,一股腥臭的黑雾顿时弥漫开来。
雾气中隐约可见数十条细如发丝的黑线在空中游动,那是埕彘豢养的蛊虫,沾上皮肉就会钻入骨髓。
台上,那拍花儿不慌不忙,手腕一翻,三根骨针激射而出。针尖刺入黑雾的瞬间,竟发出\"叮叮叮\"三声脆响,将几条蛊虫钉在了擂台柱子上。
台下爆发出一阵惊呼。
彘罐人脸色一变,再次放出的是一群血红色的飞蚁,翅膀振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那拍花儿冷哼一声,突然甩动衣袖。只见她袖中飞出一把粉末,遇风即燃,化作一片火网将飞蚁尽数烧焦。
焦糊味混合着腥臭,熏得前排观众纷纷掩鼻后退。
\"就这点本事?\"拍花儿讥讽道,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银针直取彘罐人的咽喉。
彘罐人仓促闪避,还是被划破了脸颊。针上的毒素立刻发作,他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不中用的东西!\"十爷和十一爷在台下怒吼,正要冲上去,却被青丘白一个眼神制止。
\"斗帅规矩,生死有命。\"青丘白淡淡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下一个。\"他轻描淡写地说。
……
子辉和三子等人站在人群外围,冷眼旁观。六子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辉少,咱们就这么看着?\"
\"让他们先打。\"子辉低声道,\"打得越凶越好。\"
疤叔抱着木刀,靠在墙边,突然开口:\"不慌!\"
\"怎么说?\"
\"一群坛坛罐罐,修起了蛊虫,这事有蹊跷!\"
子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反驳。
他知道疤叔说得对,可心里那股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判官笔在掌心转了一圈,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再等等。\"他咬牙道,\"还没到我们出手的时候。\"
……
接下来的比试愈发激烈。略买一脉的\"铁算盘\"钱老七上场后,连败三名挑战者。
他那一手\"骨镖\"使得出神入化,每枚骨镖边缘都开了刃,旋转起来就像一个个小型的夺命飞轮。
路岐的\"阴手\"杨三更是个狠角色。
他双手戴着特制的骨爪,爪尖喂了剧毒,只要划破一点皮,不出一时三刻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擂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观众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有人开盘下注,有人大声叫好,整个花柳巷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斗兽场。
青丘白始终面带微笑,时不时和黄风低声交谈几句。他的目光偶尔扫过人群,在看到子辉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