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大本营。
整个地下赌场被水晶吊灯照得亮如白昼,金色与暗红交织的波斯地毯上,数十名黑衣保镖如雕塑般静立。
空气中浮动着雪茄的醇厚、名贵香水的甜腻,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铁锈味。
最里间的乌木大门前,门缝泄出的雪茄雾中,穿高定西装的卡斯正在清点美金,验钞机发出单调的嗡鸣。
一名清瘦少年穿着女仆装站在他身后。
他双手双脚被铐住,神情阴鸷,像只傀儡。
卡斯随手拿起一叠美金扔在李尔脸上。
纸币纷纷扬扬,如刀锋般划过李尔的脸颊,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红的印子。
有几张飘进他因疼痛而微张的唇间,油墨的苦味混着血腥气在口腔蔓延。
“捡起来。”
翻译又换了一位,身材魁梧健硕,胳膊上还有纹身,专业程度强,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
口音比较重,带着华国沿海一带独特发音。
李尔眉毛抖了抖,看了眼翻译,又看向目中无人的卡斯,选择弯下腰捡钱。
“跪着捡。”
“……”
很显然,疯子不擅掩饰情绪,李尔的眼神透露凶光。
翻译又补充了一句,“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话音刚落,李尔强忍阴狠,嘴角赔笑时,后槽牙咬出的血往肚里咽。
他跪下,一张一张的捡起美金。
卡斯用鞋尖碾住一张飘落的钞票,鳄鱼皮鞋底压着李尔的脸,“让我看看你为了逃出去,腰能弯到什么程度。”
“为什么让我忍,我想杀了他。”
这句话,是对翻译说的。
翻译瞳孔转了转,用西班牙语说道:“他想你放过他的姐姐,对此,他什么都可以做。”
卡斯一挑眉,油腻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早这么乖,就不用吃那么些苦头了。”
翻译:“能杀你早杀咯,还用费这劲。趁他对你还有点新鲜感,让他放松警惕再一掌掏心。仇也报了,命也保住了。”
李尔苦涩一笑,“我他妈早就不想活了。”
人群里突然传来躁动,金发的侍应生打翻了香槟塔,玻璃杯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无数锋利的星子。
他手上还拿着不知从哪顺来的筹码。
一个彪形大汉从人群里走出来,抽着烟靠近,把人拖到一边,用刀利落的割下他的头颅。
顺便再取下他耳钉上装着的针孔摄像头。
鲜血流了一地,被其他侍应生擦去。
很快,那枚针孔摄像头被送到了卡斯面前。
他捏起来放在指尖把玩,“又是不长脑子的废物。谁派来的?”
手底下的人回:“dietrich。”
“……这没爹没妈的外地人哪那么多歹毒的心思。”
这么多年杀的奸细没有几十也有一百了,还真是锲而不舍。
翻译抿了抿唇。
李尔已经将钱捡好,顺带全部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觉得不够多,又旁若无人的往验钞机里拿。
而卡斯就倚靠在椅子上,指尖的雪茄燃出长长的灰烬。
他眯着眼欣赏这一幕,如同在看豢养的猎豹贪心分食着猎物。
直到李尔的口袋彻底塞不下,他才懒洋洋地开口道:“还要吗?”
李尔愣了下,突然咧嘴笑了笑,沾着血渍的虎牙在灯光下晃了晃。
“要啊,我还想要一把枪。”
“有意思。”卡斯终于直起身子,雪茄烟灰簌簌落在钞票堆里,随后猛地掐灭烟头按在李尔手背上,“想杀我?我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
卡斯扣住他的手腕,拇指精准碾在桡动脉上。
剧痛如电流窜上肩胛,未出口的咒骂顿时碎在齿间。
一股蛮力将李尔猛地扯向前方,鼻梁重重撞上卡斯的胸膛,血腥味混着雪茄的苦冽瞬间灌满鼻腔。
李尔脸色一白,刚想辱骂却被卡斯死死掐住脖子,被强迫的仰起头。
卡斯垂眸欣赏他因疼痛泛红的眼角,“教你个规矩……”
皮带金属扣突然抵上他战栗的小腹。
“我的枪,得用我的法子拿。”
赤裸裸的威胁。
这对没什么心机的李尔而言,是致命的挑衅。
翻译激情翻译完,又毫无痕迹的加入自己的观点,“哎呀妈呀,怂就怂点呗。这节骨眼上你跟他犟什么犟,他经常耍流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翻译这话的时候我都嫌恶心得慌。”
赌场里一片嘈杂,李尔似乎能听到自己胃酸分泌的声音。
跟许多年前被老头按在床上时一样,令人想吐。
血肉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血腥味在鼻腔里充斥着。
自从按照院长的吩咐,每天按时吃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吃生肉的感觉了。
那种原始的、暴烈的渴望突然苏醒……
李尔的犬齿无意识磨过下唇,瞳孔在暗处收缩成一条细线,渐渐变得鲜红。
他盯着卡斯颈侧跳动的血管,喉结难以自制地上下滚动。
皮肤下的血液奔流声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仿佛千万年前茹毛饮血的基因正在骨髓里尖叫。
杀了他。
再吃了他。
这种念头不断冲击他的大脑,竟没忍住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我要吃肉。”
卡斯嘴角弯起,松开他的脖子并抱住他的腰,“牛排几分熟?”
“全生。”
“……给他拿最新鲜的肉。”
手底下人的很快便端来一盘新鲜的牛肉。
鲜到什么程度,送到李尔面前时,肉还在动。
后厨现场宰割,拿的最好的一块肉。
顾不上许多,李尔拿起肉就啃,吃得嘴边全是鲜红的血,像一只没人性的野兽。
吃生肉在国外并不少见,卡斯只当他兴致使然,想吃多少给多少。
很快,肉见了底,没了生肉压制内心狂躁,李尔龇着牙朝卡斯的脖子咬去,被翻译抓住头发往后压。
人被踢倒在地,整张扭曲的脸暴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清秀的脸上沾染了血迹,带着蛊惑人心的美。
“长得……真像个娘们儿。”卡斯咽了下口水,用枪抵在他脸上,顺着脸侧不断往下,直到抵住喉咙。
周围闹哄哄的,一声枪响后,所有声音归于平静。
众人惊恐的看向卡斯,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疯。
“都出去。”
“……”
众人如鸟兽般哄散,只剩下敬业的翻译。
卡斯解开皮带,将早已经勃起的东西怼进李尔嘴里,“敢咬你就死定了。”
温热的枪口死死抵在李尔的太阳穴上,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枪膛里蓄势待发的子弹。
强烈的耻辱感和藏在血液里的疯狂被无限放大,他的眼睛里的竖线越来越细,身上暴虐的性子逐渐疯狂。
翻译松开手,用江沪方言说道:“忍吧,现在不是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