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说话,同样听见声响的张婶子一边扣着棉衣扣子,一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爹,怎么回事儿?”
“是......是赵妹子。”薛水牛黝黑的老脸带着可疑的暗红,好在是夜里,别人看不见。
张婶子一听是村里的赵寡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嫌弃,她上前拉了薛水牛一把,“这深更半夜的,有啥事儿明天再说,赵妹子,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赵寡妇一听,那怎么行!
薛春山还晕在那儿呢!
就这么躺一夜,明早人怕会被冻坏,薛里正肯定饶不了她,到时候把她赶出村子可怎么办?
“张大姐,你行行好,麻烦你们去通知里正一声,就说西边的小树林里死了人,让他赶紧派人过来。”
此时,赵寡妇腿都是软的,也不知道是被吓软的,还是因为之前战况太激烈,身子受不住。
看着门外赵寡妇那衣衫不整的勾人模样,张婶子嫌弃撇嘴,这是在西边小树林偷人,遇到命案了?还是把人给玩死了?
薛水牛在门后扯了扯自家媳妇的衣角,“老伴,要不我还是跑一趟吧!这死人了可不是小事。”
“行吧!那你快去快回。”
张婶子让开身子,让薛水牛出了门。
薛水牛埋着头跑了出去,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可不敢乱看,不然家里得闹翻天。
骆大哥趴在门口听了一阵,最后转身回屋。
“外面怎么回事儿?”骆老爹开口问。
堂屋里,一家人都还没睡,都在等着骆大哥。
“是赵寡妇,说西边林子里死人了。”
骆菀柳一听,才想起来情报里提到今晚赵寡妇偷人的事儿。
应该是刚那个黑衣人受伤太重,扛着一个死人走不了太远,就把人扔进了赵寡妇偷情的小树林里,恰好撞破了她的好事。
很快,靠近西边村尾这边的村民都被惊动了,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
骆老爹沉吟了一瞬,“老大,你也去帮忙看看。”
这个时候人多,也不怕别人说闲话,骆大哥二话没说,转身就去了。
薛水牛带着薛万有,以及身后打着火把的村民出现在西边村尾。
“咦?赵妹子呢?”薛水牛傻眼了,刚人不是还在这儿吗?
张婶子打开院门走了出来,语带嘲讽,“她哪里还有脸呆在这儿,早跑了。”
薛万有略微一想,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衣,“走!去那边的小树林看看。”
寒冷的冬夜,一行人打着火把来到小树林边。
周围静悄悄的,一阵诡异的冷风从小树林里吹了出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众人的脸色一变,原本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年轻人忍不住后退两步,“这......这里,今天怎么这么邪乎?”
薛万有望着那弯弯曲曲延伸进树林里,刚被踩出来的路,心里也抖了抖,但他硬着头皮冷喝,“怕什么?这可是咱们薛家村的地界,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退避三舍,走!咱们进去看看。”
有薛万有打头阵,后面的其他人都跟了上去。
刚踏进小树林四五米远的距离,就见林子里的空地上倒着两个男人。
一个自然是半夜偷袭骆家不成,反被击杀的黑衣人。
另一个侧躺着,身上的衣衫乱七八糟的挂着,再联想到赵寡妇,大家便知这人应该是与赵寡妇在此处偷情的奸夫了。
“你,上去看看!”薛万有支使身边的年轻人。
可那年轻人立刻后退一步,苦着脸说:“万有叔,我害怕,你让其他人去吧!”
薛万有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废物,转而看向其他人,却没想到其他人也纷纷后退,一副害怕的表情。
骆大哥见此走了出来,“我去吧!”这人刚刚他可没少踢,没啥好害怕的。
来到两人身边,骆大哥蹲下身,先是看了看那黑衣人,然后扬声,“这个全身黑衣的,已经死了。”
转而再看向另一个,那张脸让骆大哥有些意外,他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薛万有一眼。
这一眼,看得薛万有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命案不会牵扯上他吧?
“骆家老大,你看我做什么?”
“叔,要不还是你自己来看看吧!”骆大哥起身,让出位置。
他是啥意思?
薛万有疑惑上前,当看清自家儿子薛春山的那张脸时,薛万有的脑子如晴天霹雳,这个混账怎么会在这儿?
“春山哥?他怎么会在这儿?”在薛万有上前的时候,也有其他好奇的人走了上来。
“难道和赵寡妇偷情的是春山哥?”有人小声嘀咕。
“嗨!赵寡妇虽然是寡妇,但说到底也才三十出头,正是熟透了的年纪,而且模样和身段都不差,春山哥会看上她,也不奇怪。”
“春山哥还真是耐不住寂寞,这腿上还带着伤呢!也不知道动的时候痛不痛,哈哈......”
“嘿,你懂什么?痛并快乐着,那滋味,更销魂......”
“那这人死了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撞破他们半夜偷情,被春山哥给弄死的?”
大家的议论让薛万有握紧了手里的拳头,他扬起手,重重一巴掌打在薛春山的脸上。
薛春山猛地睁眼,从地上坐了起来。
反应了一会儿,他突然惊恐大叫,“啊!有死人!”他双眼一翻,眼看又要晕过去。
薛万有冷喝一声,“薛春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薛春山一惊,忙转过头,当看见自家老爹,他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过去一把抱住薛万有的大腿,“爹,好可怕,有死人,吓死我了!”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偷笑,薛春山此时的模样俨然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被这样一哭,薛万有额角的青筋直跳,可他硬是没狠下心肠推开薛春山。
看来薛春山这个模样,也是他这个当爹的惯出来的。
“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快别哭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薛万有软了语气,抖了抖挂在他腿上的巨婴。
有了主心骨,薛春山也没那么害怕了,他睁开眼睛。
此时,他才发现周围火光明亮,还有很多人面带戏谑的看着他。
他猛地松开薛万有的大腿,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原本堪堪挂在他腰上的裤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周围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薛春山动作迅速的拉起裤子,眼神恶狠狠的瞪向四周,“笑什么笑!不准笑。”
等他把身上的衣服穿好,薛万有又问:“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