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进宫门,陈砚舟站在金銮殿外的白玉石阶上,衣袖破了一角,脸上却带着笑。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三份文书,又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大殿之上,百官已列班站定。帝王端坐龙椅,目光沉稳。萧党余孽站在左侧第三排,个个挺胸抬头,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其中一个叫王通的御史突然出列,声音洪亮:“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他一开口,全场安静。
“文渊侯陈砚舟,爵位来路不明,所持圣旨疑为矫诏!其人昨夜擅闯御书房,私取机密档案,形同谋逆,请陛下彻查!”
这话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偷偷看向陈砚舟,见他神色如常,还在轻轻扇着折扇,仿佛听了个笑话。
陈砚舟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殿中央,拱手道:“臣请自辩。”
帝王点头:“准。”
王通冷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御书房昨晚遭袭,禁军都看见了,你还敢站在这儿装模作样?”
陈砚舟不急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盘,上面放着三件东西。他举起第一件:“这是北漠先锋亲笔签署的密约,上有萧党私印,约定事成之后割让三州之地。密约背面还盖着礼部某位郎中的骑缝章,字迹与账册一致。”
他放下第一件,拿起第二件:“这是癸酉年科举补录单原件,纸背墨迹未干时被折叠,留下裂痕。我比对过礼部存档,这份单子从未登记,签收人写的是‘李承业’,正是萧景珩府中幕僚。”
百官开始交头接耳。
王通脸色变了:“胡说八道!这些东西哪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伪造的?”
陈砚舟不理他,拿起第三件——一片泛黄的布条,上面有几个模糊血字。他闭眼轻念:“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话音落下,那血字忽然扭曲变形,重新排列成四个新字:**奉命行事**。
满殿哗然。
这诗一出,空气中竟有微光流转。文书自动飞起,悬浮半空,展开成一幅巨大光幕。密约、考题、血书一一显现,更有红线串联,直指萧府账目、赵氏粮行银票往来记录,连哪天在哪条街交接的细节都清清楚楚。
王通瞪大眼睛:“妖术!这是妖术!”
陈砚舟睁开眼,盯着他:“你说是妖术?那你敢不敢上前看看?敢不敢用手摸一摸这些字迹?要是假的,文气不会认它。”
没人动。
光幕最后一帧缓缓浮现——正是那份补录单的复刻影像,下方标注:“签收人:李承业,用印:三皇子私玺”。旁边还有御书房铜匣底层发现的布条照片,与陈砚舟手中这块完全吻合。
陈砚舟转向帝王:“陛下,若这是矫诏,那真正的矫诏,就藏在萧党自己手里。”
王通扑通跪下,大声喊:“冤枉!我们是忠臣!这是陷害!”
他身后几个同党也跟着跪下,有的磕头有的哭嚎,场面一度混乱。
就在这时,光幕突然一闪,多出一段文字——是昨夜御书房禁军的巡查记录,写着:“亥时三刻,发现可疑人影跃窗而出,追之未果。文渊侯自称查阅旧档,衣袖破损,神情镇定。”
陈砚舟笑了:“原来他们不是怕我拿证据,是怕我知道他们这么不经吓。”
一句话说得满殿低头,连几个原本观望的官员都忍不住嘴角抽动。
帝王猛地拍案:“够了!”
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他盯着王通等人,眼神冷得像冰:“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王通浑身发抖:“陛下……我们也是被人蒙蔽……是萧景珩逼我们……”
“到现在还替他说话?”陈砚舟摇头,“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开会的地方在哪?昌隆米行后院的地窖,每月初七点灯三次,对吧?”
这话一出,不止王通,连后排几个看似无关的人都猛地一颤。
陈砚舟继续说:“你们买通小吏改名单,抬高书价敛财,纵火烧书院,甚至想毒杀考生。可你们忘了,读书人最不怕的就是真相。”
他又念了一句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一次,整座大殿都被金光笼罩。所有证据再次浮现,更加清晰。就连那些试图销毁的账本残页,也在文气催动下还原出原始内容。
一名老尚书颤巍巍站起来:“陛下……此等铁证,不容抵赖。请速决断!”
帝王缓缓起身,扫视全场:“萧党余孽,勾结外敌,篡改考务,私通逆党,罪无可赦。即刻押赴午门,斩立决!”
禁军立刻冲入,将王通等人按倒在地。他们挣扎哭喊,有人咬舌有人撞柱,全被当场制住。
铁链拖地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百官低头肃立,无人敢言。
陈砚舟站在原地,轻轻合上折扇。他看着被拖走的背影,低声说了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时,一个小太监捧着金册快步走入:“陛下有旨,封陈砚舟为文渊侯,赐紫袍金带,世代袭封,掌翰林院新政事务。”
陈砚舟接过金册,正要谢恩,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红影疾驰而至,停在殿门口。
慕容昭宁翻身下马,一身银甲未卸,手中握着一封火漆密信。她大步走进来,将信递给帝王:“边关急报,北漠右贤王反叛,已率军南下,距边境不足百里!”
帝王拆信一看,眉头紧锁。
陈砚舟接过一看,信上只有一行字:
“你不该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