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涌进来。乐乐在高途怀里打了个小哈欠，小脑袋靠在高途颈窝，嘴里还嘟囔着“饼干……明天……”。沈文琅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不经意擦过高途的手腕，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温柔像浸了蜜。
回到家，张阿姨麻利地给乐乐洗了澡，换上柔软的小熊睡衣。往常这个时候，小家伙总要缠着沈文琅讲完两本绘本才肯睡，今天却格外反常，指着自己的小床奶声奶气说：“乐乐……自己睡！”
高途有点不放心，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不要爸爸陪？”
乐乐用力点头，小手抓着床头的毛绒兔子：“嗯！乐乐长大啦！”他把兔子往怀里一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文琅和高途，“爸爸妈妈……晚安！”
沈文琅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他朝高途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儿童房，关门前还能看到乐乐抱着兔子，努力睁着眼睛假装坚强的小模样。
“这小子，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高途靠在走廊墙上，声音压得很低，眼里满是疑惑。
沈文琅没说话，只是伸手牵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高途的手一僵，猛地转头看他，撞进沈文琅含笑的眼眸里——那眼神里藏着的温柔，像揉碎了的星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或许……是懂事了？”沈文琅的声音也放得很轻，热气拂过高途的耳廓，“知道给我们留点空间了。”
高途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想起早上沈文琅在办公室里，被他捏肩时那微微发烫的耳尖；想起乐乐被员工围着时，沈文琅站在远处看着他的眼神；想起刚才电梯里，那不经意的触碰带来的心悸。这半年来，从乐乐学说话到蹒跚学步，两人的心思几乎全扑在孩子身上，夜里不是被乐乐的哭声吵醒，就是累得沾床就睡，像这样安安静静独处的时刻，竟成了奢侈。
沈文琅牵着他往主卧走，手指一路下滑，轻轻扣住他的指尖。卧室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沈文琅反手带上门，高途后背抵着门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文琅圈在了怀里。
“小途途，”沈文琅的声音带着点沙哑，鼻尖蹭过高途的颈窝，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还记得吗？去年这个时候，你总说等乐乐再大点……”
“记得。”高途的声音有点发紧，抬手扶住沈文琅的腰。沈文琅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烫得他心跳漏了一拍。他当然记得，那时乐乐刚满周岁，沈文琅抱着他在阳台看星星，忽然低声说：“等他能自己睡了，我们就……”后面的话被高途红着脸捂住了嘴，可那眼神里的期待，他记到了现在。
沈文琅轻笑一声，吻落在高途的耳垂上，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高途忍不住颤了一下。“那时候你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他贴着高途的皮肤低语，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后背的衣料，“我就想，什么时候才能好好抱抱你，不用惦记着孩子会不会醒。”
高途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沈文琅身上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是他闻了多年的安心感。“那你现在……想做什么？”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
沈文琅没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让两人贴得更近。月光勾勒出高途柔和的侧脸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蝶翼轻轻颤动。他低头，吻慢慢移到高途的唇角，先是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像怕惊扰了什么，见高途没有躲闪，才敢加深这个吻。
没有激烈的纠缠，只有温柔的辗转，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思念。高途的手慢慢爬上沈文琅的后背，指尖陷进他的衬衫里，像是要抓住这失而复得的亲密。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卧室里交织，带着点微醺的暖意。
“文琅……”高途轻轻推了推他，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灯……”
沈文琅笑着啄了啄他的唇角：“不用开。”他喜欢这样朦胧的光线，能看清高途眼里的水光，却不用面对他过于直白的羞涩。他抬手，轻轻解开高途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指腹擦过他颈间的皮肤，引来高途又一阵轻颤。
“还记得怀孕的时候吗？”沈文琅的吻落在他的颈窝，声音里带着怀念，“你总说腰累，我给你按完，你就靠在我怀里睡着了，像只懒猫。”
高途的脸更烫了：“那时候不是累嘛……”怀着乐乐那几个月，他确实娇气了不少，稍微动一动就觉得乏，晚上总赖在沈文琅怀里才能睡着。沈文琅总是耐心地给他揉腿、按腰，整夜整夜地抱着他，生怕他不舒服。
“我喜欢那时候的你，”沈文琅的手轻轻抚过高途的腰侧，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也喜欢现在的你。”喜欢他孕育新生命时的脆弱，也喜欢他如今抱着孩子时的温柔，更爱此刻在他怀里，卸下所有防备的羞涩。
高途忍不住笑了，抬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别闹……”话没说完，就被沈文琅的吻堵了回去。这次的吻不再像刚才那样克制，带着点压抑许久的急切，却依然温柔。高途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熟悉的温柔里，鼻尖萦绕着沈文琅的气息，心里像被温水泡着，又暖又软。
不知过了多久，沈文琅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呼吸有些不稳。“乐乐没骗我们吧？”他低笑着问，“等会儿不会哭着跑过来？”
高途被他逗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应该不会……他今天说要当小男子汉呢。”
“那正好，”沈文琅伸手，轻轻将他打横抱起，高途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对吧？”
月光下，沈文琅的眼眸亮得惊人，像盛着漫天星光。高途看着他，心里的羞涩渐渐被暖意取代，他轻轻“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嘴角扬起一个甜甜的弧度。
卧室里的光影轻轻晃动，窗外的风带着花香溜进来，卷起窗帘的一角。儿童房里，乐乐抱着兔子睡得正香，小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而主卧里，低低的笑语和温柔的呢喃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被时光酝酿了许久的歌，轻轻流淌在静谧的夜色里。
或许，幸福就是这样吧。有哭闹的孩童，有琐碎的日常，更有此刻，卸下所有疲惫和责任，只属于彼此的温柔。不需要轰轰烈烈，只需这一室的月光，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整晚的时光，就能把日子酿成最甜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