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公园直播后，沈文琅和高途在公司里的状态明显松弛了许多。从前两人在办公区碰面，大多是低声说几句工作，眼神交汇也只是匆匆一瞥；如今却常常能看到他们并肩走在走廊上，高途手里拎着给沈文琅泡的蜂蜜水，沈文琅则拿着一份刚打印好的文件，偶尔侧头跟他说句什么，引得高途笑弯了眼。
这天上午，沈文琅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份合作协议，高途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刚让张阿姨炖的银耳羹，放了点桂花蜜，你尝尝。”他把碗放在桌上，顺手替沈文琅捏了捏肩膀，“看你皱眉半天了，放松会儿。”
沈文琅仰头靠在椅背上，任由他捏着肩，鼻尖萦绕着甜香：“还是你懂我，这协议条款太绕，看得头都晕了。”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温热的甜羹滑入喉咙，舒服得叹了口气，“张阿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喜欢就多喝点。”高途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等会儿午休，我带你去楼下新开的那家面包店，他们家的牛角包据说很酥。”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沈文琅的耳尖微微发烫，他推了推高途的胳膊：“别闹，等会儿有人进来看到。”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身后跟着保姆张阿姨。“爸爸！妈妈！”乐乐穿着件小熊图案的连体衣，摇摇晃晃地迈着小短腿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个黄色的塑料小鸭子。
“慢点跑，别摔着。”高途赶紧迎上去把他抱起来，小家伙立刻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个湿漉漉的口水印。
“妈妈，糖！”乐乐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小鸭子，原来鸭子肚子里装着几颗彩色的水果糖，是早上张阿姨给塞的。
“这是给爸爸的吗？”高途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还是给妈妈的？”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看看高途，又看看沈文琅，突然把小鸭子往沈文琅面前递：“爸爸！甜！”
沈文琅放下勺子，接过小鸭子倒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冲乐乐弯了弯眼：“真甜，谢谢乐乐。”
小家伙乐得咯咯笑，在高途怀里扭来扭去，非要沈文琅抱。沈文琅刚把他接过来，他就伸手去够桌上的银耳羹，小手指着碗：“要……要羹羹！”
“刚吃过早饭，不能多吃。”张阿姨在一旁笑着说，“这孩子，看见什么都想尝尝。”
高途舀了一小勺放凉了些，递到乐乐嘴边：“就吃一口哦。”乐乐吧唧着小嘴吃完，满足地打了个小嗝，逗得两人都笑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市场部的小林抱着一摞文件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愣在原地。乐乐正好扭头看见她，立刻挥着小手喊：“姐姐！”
小林的心瞬间被萌化了，快步走过来，把文件放在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进口的草莓溶豆：“乐乐真乖，这个给你吃，甜甜的。”
乐乐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接，高途替他接过道谢：“谢谢你啊小林。”
“不客气不客气！”小林笑得一脸灿烂，“乐乐长得真好，比直播里还可爱！”她偷偷看了眼沈文琅和高途，两人正一起逗着孩子，沈文琅低头时，高途正替他拂去肩上的一缕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看得小林心里偷偷比了个“耶”——果然像群里说的那样，两位老板私下里甜得冒泡！
小林走后没多久，财务部的王姐又来找沈文琅签字，手里也拎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个会发光的小皮球。“乐乐，阿姨给你带了玩具。”王姐把皮球递给乐乐，“这个一拍就亮，可好玩了。”
乐乐抱着皮球，兴奋地在沈文琅怀里蹬着小腿，嘴里喊着“亮！亮！”。
一上午下来，乐乐的小口袋里塞满了各种小零食和小玩具——研发部的程序员哥哥给了他一个会跳的机器人钥匙扣，行政部的姐姐送了他一套卡通贴纸，连平时最严肃的保安大叔，都特意跑上来给了他一颗大大的水果糖。
张阿姨跟在后面，手里的小书包都快装不下了，哭笑不得地说：“这孩子，现在比两位老板还有面子，全公司的人都围着他转。”
高途抱着乐乐在办公区转了一圈，所到之处，员工们都笑着跟乐乐打招呼，有人递零食，有人逗他说话，连原本埋头工作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笑一笑。乐乐也不认生，谁跟他说话都奶声奶气地回应，叫“叔叔”“阿姨”叫得又甜又清楚，偶尔还会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漂亮”“叔叔好”，把大家的心都喊化了。
“你看他那样子，像个小外交官。”沈文琅走到高途身边，看着乐乐被一群人围着，小脸上满是得意，忍不住笑道。
“随你，嘴甜。”高途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也不能让他吃太多零食，等会儿该不爱吃饭了。”
正说着，乐乐突然从人群里伸出小手，指着沈文琅喊：“爸爸抱！要爸爸！”
沈文琅笑着走过去把他接过来，小家伙立刻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小声说：“爸爸，累……”大概是被大家逗得太兴奋，这会儿终于有点蔫了。
“累了就睡会儿。”沈文琅抱着他往办公室走，高途跟在旁边，替他挡开两边的文件柜，“张阿姨，把他的小毯子拿过来吧。”
乐乐靠在沈文琅怀里，没多久就眯起了眼睛，小嘴巴还动了动，像是在回味刚才吃的溶豆。沈文琅把他放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小床上，盖好毯子，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蝴蝶。
高途站在床边，看着父子俩的睡颜，轻声说：“以前总觉得，在公司就得端着点，太亲近了不好管理。现在才发现，大家的心齐了，比什么制度都管用。”
沈文琅点点头，想起刚才路过研发部时，看到几个程序员正围着乐乐送的机器人钥匙扣讨论，平时剑拔弩张的项目组，居然因为一个小玩具笑成一团，心里忽然很触动。“其实员工要的也不多，”他说，“不过是希望公司像个‘家’，而不是冷冰冰的赚钱机器。”
高途握住他的手，指尖相触，带着温温的暖意：“那我们就把这里变成家。”
下午乐乐醒了，精神头又足了，拉着高途的手在走廊上学走路。他走得摇摇晃晃，高途弯着腰扶着他，嘴里念叨着“慢点，抬脚”。沈文琅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手里拿着份文件，却半天没翻一页，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路过茶水间时，乐乐突然指着里面喊：“妈妈！茶！”他还记得早上高途给他喝的银耳羹，以为茶水间里有好喝的。高途笑着把他抱起来，给他倒了点温水，小家伙捧着杯子小口喝着，样子乖巧又可爱。
几个来接水的员工站在旁边看着，小声议论：
“你看高先生对乐乐多有耐心，换我早就累瘫了。”
“沈总刚才看他们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以前谁见过他那样啊？”
“说真的，自从乐乐偶尔来公司转转，感觉整个公司的气氛都不一样了，上班都觉得开心。”
这些话飘进沈文琅耳朵里，他没有像从前那样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他转身回办公室，路过自己的办公桌时，看到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周末拍的照片——他和高途蹲在草地上，乐乐坐在中间，手里举着一朵小黄花，三个人笑得一脸灿烂。
这张照片是高途早上偷偷放上去的，他说：“让大家知道，我们不光是老板，也是普通人。”
沈文琅拿起相框，轻轻摩挲着边缘，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是啊，他们是老板，是爱人，是父亲，更是努力把日子过成诗的普通人。而这个公司，因为有了这些烟火气，有了这些藏在细节里的甜，才真正有了“家”的模样。
傍晚下班时，乐乐的小书包里已经塞满了各种礼物，连张阿姨手里都拎着两个袋子。高途抱着乐乐，沈文琅帮张阿姨拎着东西，三人一起往电梯口走。员工们看到他们，都笑着打招呼：
“沈总，高先生，下班啦？”
“乐乐明天还来吗？我给你带进口的小饼干！”
“路上小心呀！”
乐乐在高途怀里挥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拜拜！明天……来！”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三人含笑的脸庞。沈文琅看着高途怀里的乐乐，又看了看身边的高途，心里忽然无比踏实。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这两个人，有公司里这些温暖的笑脸，每一天都会像今天一样，甜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