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青鸾峰的灵谷田已是一片金黄。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秸秆,风一吹过,便掀起层层金浪,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谷香。
林默挽着衣袖,正拿着镰刀收割灵谷,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进泥土里。苏清瑶提着竹篮跟在他身后,将割好的灵谷整齐地码进篮中,时不时抬手替他擦汗,眉眼间满是笑意。
“今年的灵谷长得真好,比去年的还要饱满。”苏清瑶掂了掂竹篮里的谷穗,笑得眉眼弯弯,“酿出来的桂花酒,肯定更香。”
林默直起身,擦了擦汗,望着漫山遍野的金黄,眼中满是满足:“等晒好谷,我们就酿上三坛,一坛自己喝,一坛送给赤霞师姐和寒月殿主,还有一坛,留着过冬。”
正说着,天际传来两道清脆的唳鸣。抬头望去,只见两只灵鹤展翅飞来,鹤背上,赫然坐着赤霞仙子和寒月殿主。
“说曹操,曹操到。”林默笑着放下镰刀,迎了上去。
赤霞仙子和寒月殿主见了满院的金黄,眼中都泛起了笑意。寒月殿主率先跳下鹤背,伸手捻起一根谷穗:“好小子,这灵谷种得比寒月殿的灵田还好。”
赤霞仙子则是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笑得狡黠:“听说你这儿要酿新酒,我们可是特地来蹭酒的。”
苏清瑶连忙招呼三人坐下,转身进了厨房,不多时便端出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去年的桂花酒。
四人围坐在桂花树下的石桌旁,酒过三巡,话匣子便打开了。
赤霞仙子说起三界近来的趣事,说各大宗门忙着休养生息,弟子们不再执着于打打杀杀,反倒兴起了种花种草的风气。寒月殿主则笑着补充,说寒月殿的弟子,竟在殿门前种了一片向日葵,金灿灿的,把殿里的冰灵气都冲淡了几分。
林默听得开怀大笑,苏清瑶也抿着嘴笑,眼底的温柔,漫得快要溢出来。
“对了,”寒月殿主放下酒杯,神色郑重了几分,“万魂窟那边,我们派弟子加固了封印,又布下了十重警戒阵法,绝不会再出任何纰漏。”
林默点了点头,心中了然:“辛苦两位了。”
“说什么辛苦。”赤霞仙子摆了摆手,眼底满是感慨,“当年玄一尊者守护三界,如今换我们来,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倒是你,甘愿放下一身荣耀,守着这青鸾峰,过着耕田酿酒的日子,倒是让我们羡慕。”
林默看向身边的苏清瑶,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温柔:“以前总想着变强,想着守护三界,可到最后才发现,最珍贵的,不过是身边的人,和眼前的烟火人间。”
苏清瑶脸颊微红,靠在他的肩头,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
夕阳西下时,金黄的余晖洒在灵谷田里,也洒在四人身上。赤霞仙子和寒月殿主起身告辞,林默和苏清瑶送他们到山脚下。
看着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苏清瑶才挽着林默的手臂,慢悠悠地往回走。
“明年,我们再多种些灵谷吧。”苏清瑶轻声道,“再种些桃花,等春天来了,满院桃花开,肯定很好看。”
“好。”林默握紧她的手,脚步轻快,“再养几只小鸡,让它们在灵谷田里啄虫子,日子肯定会越来越热闹。”
晚风卷起飘落的桂花,落在两人的发间肩头。灵谷田里的金浪还在翻涌,竹楼的炊烟袅袅升起,与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
夜色渐深时,林默和苏清瑶坐在石桌前,看着晒谷场上铺满的灵谷,听着灵鹿的呼噜声,还有灵鹤偶尔的唳鸣。
月光洒下来,温柔得像是一汪清泉。
林默给苏清瑶斟了一杯桂花酒,轻声道:“敬这人间烟火,敬岁岁年年。”
苏清瑶举杯,与他轻轻一碰,眼中闪着星光:“敬我们。”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悦耳。
青鸾峰的岁月,就这样在耕田酿酒、赏花赏月中,缓缓流淌。没有厮杀,没有阴谋,只有无尽的安宁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