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西之地的风,还带着未散尽的阴邪气息,可林默的身影,却早已化作一道流光,掠过千山万水,朝着青鸾峰的方向疾驰。
掌心的阴阳玉佩,还残留着同心之力的余温,那是苏清瑶的灵力,是两人相守的执念。他能感觉到,玉佩另一端传来的安稳气息,知道她在青鸾峰上,正翘首以盼。
风拂过脸颊,带着桂花的清甜香气,越来越浓。
当那座熟悉的竹楼,出现在视线之中时,林默的脚步,缓缓慢了下来。他敛去周身的戾气,将沾了尘埃的衣袍轻轻拂过,才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影,落在了院子里。
桂花树下,苏清瑶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那枚护身玉牌,目光望向天际。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看到林默的身影,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
“你回来了。”
她站起身,快步朝着他跑去,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带着一丝温热,却让林默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我回来了。”林默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魇已经彻底消散,三界安宁了。”
苏清瑶埋在他的怀里,用力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这些日子的担忧与牵挂,在他归来的这一刻,尽数化作了安心。
两只小灵鹿已经痊愈,此刻正好奇地凑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林默的裤腿。灵鹤在枝头唳鸣一声,展翅飞过竹楼的屋檐,洒下几片飘落的桂花。
院子里的灵谷,已经长出了嫩绿的秧苗,在晚风里轻轻摇曳。石桌上,还放着半碟没吃完的桂花糕,一壶温着的灵泉水,袅袅地冒着热气。
“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苏清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却笑得眉眼弯弯,“我去热一热灵髓汤,你肯定累坏了。”
林默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急。陪我坐一会儿吧。”
两人并肩坐在石凳上,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晚风卷起桂花的落英,飘落在他们的肩头,带着淡淡的香。
林默说起万魂窟底的决战,说起玉佩的同心之力,说起赤霞仙子和寒月殿主的相助。苏清瑶安静地听着,时不时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花瓣。
“以后,再也不会有厮杀了吧?”她轻声问道,眼中满是憧憬。
“不会了。”林默握紧她的手,掌心相贴,温暖而踏实,“以后,只有青鸾峰的风,桂花酒的香,还有我们。”
苏清瑶笑了,靠在他的肩头,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染红了天际。
夜色渐浓,竹楼的灯火亮了起来。
苏清瑶端上温热的灵髓汤,还有刚蒸好的灵米糕。林默打开那坛没喝完的桂花酒,斟了两杯,一杯递给她,一杯握在手中。
酒液入喉,清甜醇厚,带着岁月静好的滋味。
“等过些日子,灵谷收获了,我们就酿一坛新的桂花酒。”苏清瑶抿了一口酒,眼中闪着光,“再把竹楼旁边的空地,都种上你喜欢的灵草。”
“好。”林默点头,眼底满是笑意,“还要在桂花树下,搭一个秋千,让你坐着晒太阳。”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温柔,胜过了世间所有的风景。
夜深了,星光点点,落在青鸾峰的大地上。
灵鹿蜷在院子的角落,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灵鹤栖息在枝头,安静地望着月亮。竹楼里的灯火,温暖而明亮,映着窗纸上,两道相依相偎的影子。
林默靠在床头,看着身边熟睡的苏清瑶,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掌心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从一个处处碰壁的霉运少年,到执掌厄道本源的强者,他走过了太多的路,经历了太多的厮杀。可到头来,他想要的,不过是这样一间竹楼,一个她,一段烟火人间的岁月。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
月光洒进来,温柔地笼罩着两人。
青鸾峰的夜,静悄悄的。
只有岁月的长河,在无声地流淌,带着安宁与温暖,流向遥远的未来。
而在三界的各个角落,关于林默的传说,还在继续。有人说,他是拯救三界的英雄;有人说,他是厄道本源的执掌者。
可只有林默自己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守着竹楼,守着心爱的人,过着平凡日子的普通人。
这样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