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剧烈震荡,前方那扇由光芒构成的巨大门户缓缓开启,门后并非实体,而是翻涌不休、色彩斑斓却又蕴含大恐怖的混沌涡流。难以言喻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来,仿佛门后连接着宇宙的根源,或是……规则的审判之地。
“第三重试炼:直面汝道之‘真实’。”
沧桑的声音在宇智波苍月心底回荡,不带丝毫情感。
“踏入此门,汝之存在、汝之选择、汝之力之本质,将接受‘真实之瞳’的映照与拷问。无有虚假,无有遮掩。通过,则见真我,得启示。失败,则道心崩毁,灵识湮灭于混沌。”
没有具体的敌人,没有幻象心魔,唯有对自身道路最本质的追问和考验。这比前两重试炼更加抽象,也更加凶险。
苍月站在门前,猩红的异瞳凝视着门后的混沌。精神污染度在91%的临界点波动,脑海中那些被暂时压制的低语和碎片,在门后传来的威压下,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怀中的完整勾玉散发着稳定的温润光芒,如同定海神针,护持着他的心神。
他的路,为何而选?为了复仇,为了生存,为了挣脱束缚,为了探寻真相……还是,仅仅是被仇恨和力量推着走,迷失在杀戮与吞噬的循环中?
他的力,为何而用?写轮眼、阴遁、乃至危险的噬魂瞳……是守护自身的工具,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还是……已然成了沉溺其中、反噬自身的毒药?
他的终末,为何而存?是如同那些被他吞噬的人一样,化为力量的养料,最终疯狂湮灭?还是……能找到一条不同的路,超脱这宿命般的诅咒?
这些问题,他从未真正深思过。生存的压力和复仇的执念,早已掩盖了一切。
此刻,在这“真实之瞳”的逼视下,他不得不直面内心最深处的迷茫。
他回想起灭族之夜的火焰与鲜血,回想起颠沛流离的逃亡,回想起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吞噬敌人变强的经历……力量,确实让他活了下来,让他拥有了复仇的资本。但随之而来的精神污染、失控的风险、以及内心深处日益扩大的空虚感,也是不争的事实。
尤其是与“少年自我”的对峙,那些尖锐的质问,此刻愈发清晰。
他追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模样?是像现在这样,充满混乱与暴戾,连自我都难以保全的吗?
门后的混沌涡流仿佛感应到他的思绪,翻涌得更加剧烈,散发出诱惑与毁灭并存的气息。仿佛在说:踏入此地,你将得到答案,但也将付出代价。
苍月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从迷茫转为坚定。他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最终是对是错,但他知道,此刻退缩,意味着之前所有的挣扎和牺牲都失去了意义。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弄清楚宇智波一族的真相,亦或是仅仅为了……活下去,他都必须走下去!
真相,或许残酷,但唯有面对,才能找到出路!
他不再犹豫,迈步踏入了光门之中!
嗡——!
仿佛穿过一层水膜,时空转换的感觉袭来。他并未进入某个具体的空间,而是感觉自身的存在被无限拉长、分解,融入了一片无始无终、无上无下、由无数流动的“真实”法则构成的海洋之中。
没有视觉,没有听觉,只有最纯粹的意识感知。
他“看”到了自身查克拉的流动,那其中混杂着宇智波阴遁的冰冷、别天神碎片的崇高、实验体本源的混乱、以及噬魂瞳吞噬而来的驳杂能量……它们彼此冲突,又勉强维系着平衡。
他“感受”到自身灵魂的印记,那上面烙印着灭族的悲痛、对鼬的复杂恨意、对力量的渴望、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归属”和“答案”的深层渴求。
他“触摸”到了自身与外界能量的联系,与怀中勾玉的同源共鸣,与脚下(概念上)这片“真实之隙”的微弱感应,甚至……隐隐感知到远方,某个与宇智波血脉相连的、充满痛苦与挣扎的波动(佐助?)。
一切都被放大,被解析,毫无保留。
“汝之路,始于仇恨,困于力量,迷于真实。”法则之音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并非评判,而是陈述。
“汝之力,源于血脉,杂于外物,危于己身。”
“汝之终末……悬于一线,系于汝心一念之间。”
无数关于力量本质、因果循环、存在意义的碎片化信息涌入他的意识,冲击着他的认知。他看到了宇智波力量体系可能走向的多种极端——极致的毁灭、永恒的幻术、乃至……吞噬一切的疯狂。也看到了某些……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本源的、带着“创造”与“守护”意味的瞳术雏形(可能与“别天神”的根源有关?),但这些路径似乎早已断绝或布满荆棘。
他的道,该如何走?
是继续沿着目前这条充满毁灭与吞噬的道路走下去,直到彻底疯狂或毁灭?还是……尝试剥离杂质,回归某种“纯粹”,寻找那看似断绝的、不同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关乎根本的抉择。一旦在此地做出选择,可能会直接影响他未来的力量形态和心性发展。
苍月的意识在法则的海洋中沉浮、挣扎。仇恨与毁灭的诱惑巨大,那是一条看得见的力量捷径。而另一条路,则充满未知与艰难。
就在这时,怀中那枚完整勾玉的光芒,在他意识中变得格外明亮、温暖。它散发出的波动,不再是简单的镇魂,而是带着一种……指引?指向那些看似断绝的、更加古老平和的力量路径方向?同时,那濒临破碎的骨质模型,也传来一丝微弱的、带着悲伤与期盼的共鸣。
“归还……而非掠夺……净化……而非吞噬……” 一段模糊的意念,从勾玉和模型共同传来。
是了,“新月”的仪式是掠夺和献祭,是错误的路。而“归还”仪式,虽然凶险,却似乎符合某种更古老的规则。难道……宇智波力量真正的出路,不在于无止境的索取和毁灭,而在于某种意义上的“平衡”与“回归”?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
但他心中的仇恨并未消散,对力量的渴望依旧强烈。让他立刻放弃现有的力量方式,转向未知的“平和”之路,绝无可能。
那么……能否……融合?在保留复仇之心的同时,尝试理解和掌控力量的本质,逐步净化杂质,走向一条……属于他自己的、兼具毁灭与掌控的道路?
一条……以复仇为起点,但不止于复仇的道路?一条……探寻真相,并最终由自己定义“终末”的道路?
当这个念头清晰起来的瞬间,整个法则海洋为之震动!
翻涌的混沌渐渐平息,那些流动的法则之光,开始有选择性地向他汇聚,不再是混乱的冲击,而是某种……认可与烙印!
“道念初立,虽偏执未消,然已见己心。真实之瞳,予以见证。”
一股精纯至极、不带任何属性的古老能量,从法则海洋中分离出来,缓缓注入苍月的意识核心,与他自身的阴遁查克拉本源开始缓慢融合。这股能量并非直接提升力量,而是如同一种“净化剂”和“催化剂”,开始梳理他体内驳杂的能量,强化其本质,并……在他那双变异万花筒的深处,烙印下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关于“真实”与“平衡”的法则印记!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仿佛重塑根基。精神污染度在净化之力作用下,开始缓慢下降!90%……89%……!
同时,关于阴遁本质、写轮眼进化可能性、乃至“月读”、“天照”等万花筒能力更深层原理的模糊知识,也碎片化地涌入他的脑海,虽然不全,却指明了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注入停止。
苍月感觉自己的意识被轻柔地推回了本体。
他依旧站在纯白空间中,前方的光门已然消失。外表看似没有变化,但内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查克拉变得更加凝练精纯,虽然总量未增,但质量更高,操控更加得心应手。精神世界虽然依旧有低语残留,但核心区域却稳固了许多,污染度稳定在88%!
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未来的道路,有了一个模糊却坚定的方向。不再是单纯地被仇恨驱使,而是有了更明确的目标——掌控力量,探寻真相,定义终末!
“三重试炼,皆已通过。”沧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汝之道,虽荆棘遍布,然心灯未灭。赐汝‘真实烙印’,助汝砥砺前行。”
“真相之碎片,亦将予汝。”
一道白光闪过,一枚晶莹剔透的、内部仿佛有光影流动的碎片,出现在苍月面前,缓缓落入他手中。触手冰凉,蕴含着庞大的信息流。
“此乃‘往昔之影’,记录部分被尘封之史。何时解读,汝自行决断。”
“归途已开,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纯白空间的一角,悄然开启了一道稳定的、散发着微光的出口。门外,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海风与潮湿的气息。
他回到了……“深渊墓场”?
苍月握紧手中的“往昔之影”碎片和勾玉,看了一眼这片改变了他的“真实之隙”,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沉静。
他迈步,踏出了光门。
…
与此同时,川之国,晓组织据点。
昏暗的实验室中,宇智波佐助被禁锢在冰冷的石台上,药师兜正在将一种墨绿色的药剂注入他的静脉。佐助咬紧牙关,万花筒在痛苦中不受控制地闪烁,脑海中充斥着混乱的影像和带土蛊惑的低语。
“很快……你就会适应这力量,并渴望更多……嗯。”兜推了推眼镜,笑容诡异。
…
雨之国边境,宇智波鼬穿越国境线,万花筒锁定川之国方向,速度再次提升。他怀中,一枚用于紧急联络的乌鸦符石,正微微发热……木叶那边,他留下的后手,似乎开始发酵了。
…
“深渊墓场”,某处海岸边。
光门消散,宇智波苍月的身影出现在礁石之上。天空依旧是铅灰色,海风带着熟悉的腥咸。但眼前的岛屿,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那股无处不在的压抑感……减弱了?是因为祭坛崩塌,“新月冕下”消失的缘故吗?
他看向手中的“往昔之影”碎片,没有立刻读取。当务之急,是确认自身安全,并适应试炼后的变化。
积分:93点。是时候兑换一些能力,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了。
他看向系统列表,目光锁定了一项急需的能力:
【可兑换:气息同化(高级)- 80积分】(可模拟周围环境能量波动,完美隐匿行踪,甚至短暂融入自然能量。)
【兑换成功!积分-80,当前积分:13】
知识涌入,他立刻施展,身形仿佛与礁石、海浪融为一体,气息彻底消失。
是时候……离开这座岛了。但在那之前,或许……该去看看祭坛废墟,或者……寻找离开的船只?
他身影一动,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海岸边。
真正的征程,才刚刚开始。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怀中的“往昔之影”碎片,正与勾玉微微共鸣,其内部记录的光影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与鼬有着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沧桑的……宇智波族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