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将令,往下传。叫了声,镇北的将军,名魏延。”
“自从你长沙归了汉,随定山人,许多年。”
“南的杀,北的战,逢山开路,遇水造桥,阵阵全是你的,先行官。”
“今日战,比不得往日战!”
“战姜维,比不得当年你大战渭南。”
……
愈发浓厚的战争氛围,催生出越来越多的战争类文艺作品。
中都东湖宫的剧院里,袁平和家人欣赏着当下最热门的戏曲唱段,看着舞台上殚精竭虑的军师将军们,好像置身于辽阔的战场之上。
“先生,你现在怎么也有兴致听这些了?”
舒漫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也是不想扫了袁平的兴致,对于这些消磨时间的东西,现在的她很是吝啬。
微眯着眼睛随着节奏打着拍子,现在袁平深刻领会了那些喜欢听戏的人是什么感觉。
在这个文化娱乐方式匮乏的年代,这样的演出,已经堪称奢侈。
“文化艺术生活也是民生的一部分嘛。”
“现在中都正流行这个,就想着听听,与民同乐。”
为了不耽误人家演出,袁平特意把家人都叫上一块儿听。
一次听完,也省的来回折腾。
“《三传令》确实是好戏,只是诸葛先生北伐中原,打的就是中直隶啊。”
“算起来,我们这边在戏里面,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反派。”
作为中都名段,舒漫虽然没听过完整的唱段,但对其中的内容却不陌生。
作为《诸葛亮》系列戏曲,永恒不变的就是北伐曹魏。
很不巧的是,当下的中华帝国疆域,近乎完美复刻了当面曹魏的局势。
只不过南边的蜀吴,变成了表面统一的南京伪政权。
“当反派有啥?我看中都的民众听得都挺高兴的。”
“曹魏被骂了这么多年,一点儿也不影响最后统一天下。”
对于文艺作品,袁平是相当宽容的,可能是和他的创业历程有关,对于文化宣传,他总是表现的游刃有余。
“统一天下的可不是曹魏,那是谋朝篡位的司马晋。”
给袁平指正了一点,舒漫也知道了他的意思。
随着中华帝国的核心疆域稳固,甚至在北边还有不少开拓的情况下,国内民心已经逐渐认可了这个新生的旧王朝。
酒肆茶馆中对于袁平这位皇帝的评价也越来越高。
宽容的舆论环境,是关联着袁平刻意培养的国民宽宏心态。
行动上紧张起来,心态上放松下来。
没有人比袁平更清楚未来的路有多难,如果长时间处在压抑紧绷的社会状态下,很容易造成无可挽回的恶劣后果。
放松心情,才能迎接汹涌而来的艰巨挑战。
“北方战事未定,已经有不少人想着南下了!”
“有时候,文艺作品带来的也不全是好处。”
提起这个,袁平也没什么办法,一个文艺作品把人们的视线从北方拉到了南方。
不可避免的,有些人就要旧事重提,借题发挥。
《诸葛亮》戏曲的火热,也不排除有些人推波助澜。
“南方问题现在确实热的很,很多人感觉着北方大局已定,顺势统一南方理所应当。”
对于这个重要课题,舒漫也有自己的想法。
以前的时候,她在这个问题上尽量少发表意见,一是不想在政务上太多干涉袁平的决定。
二来也是因为她自身南方长大的心理影响。
统一南方固所愿也,但这种想法有多少是带着主观的冲动。
她不知道。
所以她保持沉默。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的变化,这种情况如今又有了新的转机。
“南方江淮防线已经构筑的固若金汤,兵力也一增再增,要把南北分治进行到底了。”
“如今表面看是南北隔绝,其实我们是夹在南北势力的中间。”
“北方的日满就不说了,更北方的苏蒙才是我们的大敌。”
“根据历史既往表现,南北再次勾结基本上是确定事项。”
“南有山河之险,北有苏俄钢铁大军。”
“首尾不得兼顾者,左支右拙,我们中都面临的局势,并没有丝毫缓解。”
“再加上日本国海军在东部的威胁,现在就说清平乐,恐怕为时尚早。”
虽然没有把那句话直说出口,但袁平已经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中华帝国的地缘劣势,从复国那一刻起就处于危险的境地。
如果说注定要面对南北夹击,选个软柿子先捏死,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而环顾四周,还有比南京更菜的敌人吗?
舒漫可能是顾虑故乡颜面,没有说的直白。
“一眨眼,已经那么多年了吗?”
袁平没来由的感慨了一句,不等舒漫疑问,他就继续说道:
“以前我就是想着再等等,再等等,内修德政,外夷自服。”
“现在看来,没有准备好才是常态。”
“从西安事变,到会战冀东,再到锦州辽东,漠北苏蒙。”
“好像哪一场都准备的差点儿,结果有好有坏,但总体上还能接受。”
“统一南方的时机还不成熟,但真等到成熟的那一天,又不知再有什么新的变故了!”
袁平的眼神逐渐坚定,作为中华帝国的皇帝,他有义务为这个新生的帝国坚定决心,扶持意志。
“会有个好结果的。”
舒漫伸手握住袁平的手掌,轻声鼓励着丈夫。
戏台上的唱腔一如既往的铿锵有力,对于智慧和勇气的歌颂贯穿始终。
统一的宏愿铭刻在这片土地,这个民族的灵魂最深处。
“得陇望蜀,贪心不足。”
“有时候想想,这疆土多大才是大啊!”
“我们的德意志朋友说要为自己的民族争取更广阔的生存空间。”
“我们的使命好像也差不多,都在这滚滚红尘中挣扎求生。”
对于袁平偶尔的文艺感慨,舒漫已经见怪不怪。
多愁善感也只是偶尔为之,舒漫把头轻倚在丈夫的肩膀上,就像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上下几千年,幸亏生在了当下,早一些,晚一些,都要错过你了!”
发起病来,舒漫的情话,也是让袁平招架不住。
两人就像是普通的情侣一样,半拥着沉浸在温馨的氛围里。
至于剧院里的其他人,要么回避到更安全的位置,要么就是撇着嘴角继续看戏。
女人们的暗流涌动从来不会破坏这个家里的氛围。
皇帝和皇后陛下的亲密互动,是这个帝国蒸蒸日上的缩影。
……
“见姜母,替山人把好话,多讲,你就说,姜伯约他降顺了汉王。”
“那姜母,她若肯随你,前往。四千岁啊!不用杀,不用战,管叫他自,来,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