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的手掌依旧紧贴着那晶体,铜钱在掌心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陈溪瑶紧握着他的手腕,而灰隼的警报声在他们头顶上空回旋不绝。
李婉儿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带着一丝急促:“全球范围内,二十七个心跳信号亮起,他们苏醒了。”
“谁?”陈溪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情感宿主。”李婉儿快步返回,手中的平板屏幕上光点密布,如同夜空中繁星点点,“这是我爸留下的名单,他们分散在世界各地,意识曾被归零者冻结,现在却同步苏醒。”
陆言没有抬头,声音沙哑而坚定:“让他们听见我。”
李婉儿的手指在平板上飞速舞动:“你需要稳定输出生物频率,他们才能锁定共鸣源。”她的声音微微一顿,“但归零者正在污染信号,企图扭曲你的体温数据。”
话音未落,陆言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仿佛被电流击中。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陈溪瑶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撑住。”
灰隼的声音响起:“检测到意识污染波,目标锁定密钥持有者的记忆区。”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疯狂滚动,归零者的红色脉冲正朝塔底逼近。
陆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陈溪瑶紧盯着他的侧脸,突然说道:“唱首歌。”
“什么?”陆言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随便什么都行,小时候听过的。”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你记得体温,就该记得别的。”
陆言闭上双眼,嘴唇微微动了动,哼出了一段断断续续的旋律。声音虽轻,却让晶体阵列的震动渐渐平息。
灰隼报告:“污染波衰减百分之六十,宿主同步率上升。”
李婉儿的眼睛一亮:“继续!”
陆言没有停下,那调子越哼越稳,虽然偶尔跑音,但节奏清晰。陈溪瑶悄悄松了口气,手却依旧紧握不放。
灰隼持续播报:“东京宿主同步完成,巴黎宿主响应,纽约宿主接入……全球闭环进度百分之八十三。”
“还差几个。”李婉儿紧盯着地图,“莫斯科、开罗、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没连上。”
陆言的歌声没有停歇,额头上的汗珠滑落至下巴。陈溪瑶掏出纸巾,替他轻轻擦去,动作自然而熟练。
灰隼突然提高音量:“归零者发动二次冲击,污染强度翻倍。”
陆言的身体一晃,歌声差点中断。
陈溪瑶立刻凑近他耳边:“别停,我在听。”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哼起歌来,这次更加稳定。
灰隼:“莫斯科连接成功,开罗响应,布宜诺斯艾利斯……同步完成。全球闭环达成。”
李婉儿紧握拳头:“成了!”
晶体阵列的光芒大盛,蓝光如同潮水般涌向四面八方。
灰隼:“情感防火墙全面激活,归零者指令被阻断在外层轨道。”
陆言终于停下歌声,整个人瘫坐在地。陈溪瑶蹲下来,把水壶递到他嘴边。
他喝了几口,喘着气问:“他们安全了吗?”
“暂时。”李婉儿收起平板,“但归零者不会罢休,它会找新突破口。”
灰隼补充:“建议密钥持有者保持持续供能状态,不可中断。”
陈溪瑶扶陆言靠墙坐好,自己也挨着他坐下:“也就是说,你得在这儿待着,当人形发射塔。”
陆言苦笑:“听起来挺惨。”
“不惨。”陈溪瑶看他一眼,“你哼歌的样子比打架帅多了。”
李婉儿检查设备:“我去调整外部天线,确保信号覆盖无死角。”她转身前又补了一句,“别让他睡着,频率一断,防火墙就有裂缝。”
陈溪瑶点头,等脚步声远去才开口:“你还记得那首歌叫什么吗?”
陆言摇头:“只记得调子,词全忘了。”
“没关系。”她伸手碰了碰他发烫的脸颊,“我记得你唱的时候,心跳很稳。”
灰隼突然插话:“检测到新波动,来源——二十七位宿主集体反馈,内容为‘谢谢你还记得怎么唱歌’。”
陆言愣住,嘴角慢慢扬起一点弧度。
陈溪瑶也笑了:“看来你不是一个人在撑。”
铜钱在他口袋里安静躺着,温度比之前更高。远处隐约传来爆炸声,是李婉儿在拖延追兵。
陈溪瑶没动,只是握紧陆言的手:“睡十分钟,我守着。”
陆言没拒绝,闭上眼。陈溪瑶轻声说:“放心,体温我帮你记着,歌我也记着。”
灰隼最后通报:“归零者发送新讯息——‘你们用童谣对抗神明,真是可笑。’”
陈溪瑶对着空气回了一句:“那就笑吧,反正我们赢了第一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