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霍格沃茨,假期里的霍格沃茨空无一人,就连管理员费尔奇也回家度过自己的假期。
月光如碎银洒在古老的石砖上,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西尔维娅从虚空的裂隙中走出,黑袍裹着她单薄的身体。地图在她手心微微闪烁,指引着她一步步走向那扇熟悉的门。
有求必应屋静静显形,门上流动着柔光。她推开它,空气中仍留着过去的余温。
法阵的纹路依旧在那里,刻在地面之上,符文微微亮起,只剩最后一笔银光暗淡——像是在等待她归位。
西尔维娅轻轻吐出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内静得像梦。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也能听见时间流动的声音。
她伸出手,指尖触到法阵的边缘,微光便沿着刻纹迸发出蓝色的光芒。
一道、一道……
银色的光线缠绕上她的手臂,沿着血脉一路爬升,汇聚在胸口。
空气开始震动。
她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温柔而坚定。
“谢谢您,老师。”她低语,“可西弗勒斯,我舍不得——”
她的魔力在这一刻奔涌而出——那是她所有生命的回响。
银光灼亮了整个屋子。她闭上眼,身体仿佛被风托起。
“obliviate.”
声音轻若呢喃,却在那一瞬间撕裂了时间的幕布。
光芒承托着时间的洪流涌起,她看见了无数片段在眼前闪过:
黑湖边的风,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烛光,斯内普教室里淡淡的药香,德拉科的微笑,潘西抱怨的声音,哈利认真皱眉的样子……
然后,一切像被水吞没。
她的身体逐渐透明,魔力化作无数微小的光点,沿着空气的纹理消散。
她最后低声笑了一下,声音被风卷走。
“至少……他们都会好好的。”
法阵彻底亮起的那一刻,整座城堡微微一震。
——斯内普在睡梦中惊醒。
吊坠贴着他的皮肤滚烫,灼热得几乎烧穿胸口。他猛地坐起身,喘息着,心口的那种疼无法言说。
他伸出手,握住那枚蛇形吊坠。
银链冰冷,而中心却热得发光。
……
又是一年的九月一日。
新学期第一天,礼堂里比往年更加热闹。战争已经过去了,魔法界重新迎来了光明。
潘西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前,环视四周。
哈利、赫敏、罗恩、德拉科都在。
她轻轻笑了笑:“真奇怪,西尔维娅去哪了?开学她怎么没来——”
哈利抬头看她,眉头微微一皱:“谁?”
“你在说谁?”赫敏也愣了。
“西尔维娅——”潘西脱口而出,“你们谁知道她去哪了,她又不回我的信——”
“那个格林德沃?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好像一直不熟——”德拉科随意地说道。
潘西的笑容一点点坍塌,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喉咙发紧。
“今天不是愚人节,对吧,德拉科?”潘西的声音带着颤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你们是在骗我的对吧,这是什么新的恶作剧吗?”
“谁?”
“什么恶作剧?”罗恩从鸡腿里抬起头。
“潘西,你是不是出去旅行累到了?”赫敏的目光带着担忧。
“西尔维娅啊!西尔维娅·格林德沃,她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潘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她紧紧的拉住赫敏的手。
“赫敏,你记得的对不对?她给过我们魔咒学笔记和魔药学笔记,还给我们的S.p.E.w过建议——”
“潘西……虽然我不清楚你怎么了,但是笔记是我们在有求必应屋捡到的啊……”赫敏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眼前四张不明所以的脸,潘西几乎整个人都要崩溃,“不,别这样——拜托——”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
下一秒,她几乎是跑着冲出了礼堂。
地窖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斯内普教授!”潘西气喘吁吁地冲进去,眼圈是红的。
斯内普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神情平静。
“帕金森小姐?或许你应该知道进教授办公室前要敲门。”
“您还记得她,对吧?”潘西的声音几乎在颤抖。
“记得谁?”
“西尔维娅——”她喊出那个名字,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西尔维娅·格林德沃!您一定记得她!她是——”
“你指的是谁?”斯内普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是平时那样古井无波的漆黑眼眸看向潘西。
潘西愣住,整个人像是被抽空。
他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羊皮纸,语气依旧冷淡:“如果你指的是战争中的那位斯莱特林学生,我听说过她的名字。她确实立过功。”
“但她不是我的学生。”
“您在撒谎。”潘西的声音几乎破碎。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放下羽毛笔,轻轻闭了闭眼。
他听着她的哭声,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胸口那枚吊坠。
……
几年后,霍格沃茨。
黑湖边的草坪上立起了一座纪念碑——
碑身是深灰色的石,表面刻满了在第二次战争中保卫霍格沃茨做出贡献的杰出巫师。
阳光照在上面,闪出微光。波特、马尔福等名字赫然在列——
西尔维娅·格林德沃。
她的名字静静地刻在中央,干净、清晰。
名字下有一句话:
“A name remembered, a soul forgotten.”
学生们放学路过时会停下脚步,低声议论:
“这个人是谁?”
“可能是哪个年级的斯莱特林吧。”
“我听说她在战争里救了很多人。”
“她长什么样?”
“没人知道。”
风从走廊穿过,吹动他们的校袍,带起一阵微弱的灰尘。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格林德沃站在不远处,他已经老去了。曾经挺拔的身姿现在微微有些弯下,他拄着拐杖,静静看着那座碑。
他的眼神深远而空寂,嘴角的笑微微颤了颤。
“她做到了。”他低声说。
“做到了什么?”邓布利多问。
“让世界忘记她,却让时间记住她。”
两位老人并肩站在风里。
远处,晚霞落在礼堂的塔尖,光线染红了那块石碑。名字在金色的余晖中微微闪烁,像是她最后的呼吸——
轻,静,永恒。
那是时间的洪流,也是她最后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