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医疗翼亮着一盏盏烛火。庞弗雷夫人忙得脚不沾地，魔药瓶与绷带在空中漂浮，消毒咒与治疗咒此起彼伏。空气里是淡淡的草药香与焦灼味。
床上躺着几个被卡罗兄妹惩罚过的学生。手臂缠着绷带，身上是被钻心咒灼伤的痕迹。
一个赫奇帕奇的小姑娘还在抽噎，庞弗雷一边安抚她，一边低声抱怨着“这哪还是学校”。
窗外夜雨连绵，烛光在墙上拉出长影。四个院长站在窗边，神情各异。
麦格捏着鼻梁，声音沙哑，“再这样下去，学生们的信心就要崩了。”
斯普劳特叹息，“他们还只是孩子。”
弗立维抱着胳膊，眉头紧锁，“卡罗兄妹现在几乎拥有完全的惩戒权，我们甚至都不能插手。”
“乌姆里奇在背后撑腰。”斯内普的声音低冷，黑袍半隐在阴影中，“她早就拿到命令，霍格沃茨不过是她手里的棋盘。”
“那我们就任由他们折磨学生？”麦格猛地转过头。
“我们能做的，是让孩子们活下去。”斯内普淡淡道，“公开反抗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走廊尽头，西尔维娅和哈利、赫敏、罗恩、德拉科几人靠在墙边。潘西已经喝过魔药，正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
他们听见了那段对话，却谁都没说话。
“你们为什么不反抗？”西尔维娅压低声音问，“刚才在卡罗兄妹那，你们十多个人总不会打不过他们两个。”
哈利沉默了片刻，才轻轻道：“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受伤了，西尔。”
德拉科低声说道，“我们现在还在霍格沃茨里，明天醒来依然要回到课堂上——至少不能公然和卡罗兄妹作对。否则谁知道那两个疯子会不会对低年级的小孩们下手。”
赫敏咬着嘴唇，眼里闪着泪光，“我们不能让霍格沃茨变成战场，这里还有那么多一年级学生，他们连护盾咒都不会。”
西尔维娅静静地听着，指尖摩挲着衣袖下的小蛇吊坠。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介入才让霍格沃茨如今变得如此模样，学生们惶恐着，教授们无能为力……
霍格沃茨如今的样子就这样摆在她面前，是不是她错了——
罗恩点了点头，哭丧着一张脸，“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
她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遥远——
是啊。得先活着，才有意义。
……
深夜。
柏林北部古堡的大厅内，火焰在壁炉中跳跃，光影映在古老的石柱上。
格林德沃坐在那张雕刻繁复的黑檀木椅上，目光沉静。
他面前，圣徒们依次站立——那些曾经震动整个欧洲魔法界的名字。
“德国魔法部拒绝参与，他们认为这是英国魔法部自己的事情，牵扯不到德国。”一名圣徒低声汇报，“他们说不干涉英格兰的事务。”
格林德沃轻轻笑了。笑声里听不出喜怒。
“他们说得没错。”他起身，披风滑落，声音低沉而坚定。
“但我们不是为了魔法部而战。”
众人对视。那一刻，连风声都似乎停顿。
格林德沃的手落在桌面，火光映在他指尖。
“也不是因为伟大的利益，不是为了荣耀——为了一群孩子，或者说为了我。”
他转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如果有人退出，我不会勉强，——毕竟这和我曾经向你们许诺的背道而驰。”
短暂的沉默后，一名年迈的圣徒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先生，为了您，我愿再次举起魔杖。”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所有人都屈膝，魔杖尖端齐齐指向空中。
火焰在大厅的穹顶下骤然升高。
“那么——明天一早，我们伦敦见，各位。”
那座沉睡了半个世纪的古堡，在这一夜重新点燃了战争的火。
……
伦敦的夜雨没有停。街灯在雾中昏黄，隐藏在麻瓜建筑中间的格里莫12号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布莱克老宅中，凤凰社的成员几乎全员到齐。
桌上铺着英国魔法界的地图。红色的标记从霍格沃茨延伸到魔法部、阿兹卡班，再到远处的乡镇。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近期袭击的地点。
邓布利多站在桌首，银发被烛光染成金色。
“金斯莱已经前往麻瓜首相处协助防卫，”他说，“伦敦的结界正在被削弱，我们必须同时应对多线。”
穆迪低声咒骂了一句：“他们在逼我们分开。”
小天狼星冷哼，“不分又能怎么样？那群食死徒连孤儿院都不放过。”
卢平拿着羊皮卷，神情阴郁。“外界已经乱成一团。乌姆里奇调动傲罗围捕混血巫师，魔法部的人越来越像是食死徒。”
他刚从狼人的聚集地回来没两天，领头的狼人说需要时间考虑。芬里尔那个畜生已经带着部分极端的狼人投入了伏地魔的怀抱。
“这就是伏地魔想要的，”邓布利多平静道，“混乱是他最好的战场。”
格林德沃坐在桌另一端，双手交叠。
“我的人明早就到，”他说，“但时间不多。霍格沃茨是他下一步的目标。”
“你确定？”
“他要彻底摧毁象征——哈利将会是他的第一个选择，他会直接从霍格沃茨下手。”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在跳。
“那我们就先下手。”邓布利多终于抬头。
“今晚，我们制定计划。”
就在这时，西尔维娅出现在房间，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
斯内普起身接过纸条，脸色瞬间变了。
“你确定是他？”他低声道。
“不会再有别人了——纸条是出现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西尔维娅摇了摇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邓布利多伸手接过，展开羊皮纸——
上面只有一个字。
【明天】。
短短的一个词，却像一记重击，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明天，”格林德沃轻声重复，“他要动手了。”
邓布利多沉默了几秒，抬起头。他的眼神穿过窗外的黑暗，望向北方——那座古老的城堡。
“那就让霍格沃茨，成为战争的起点。”
烛火在风中剧烈摇晃。
“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吧，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