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政撩袍跪地,声音沉稳:臣叶政,恭请圣安!
圣恭安!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唯有天使宣读圣旨的声音清晰回荡。当听到、品位极高储量惊人等字眼时,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几位知府的脸色瞬间变了,看向叶政背影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复杂。而那些县令更是交头接耳,难掩激动——这可是在他们南境地界上发现的宝藏!
...擢升叶政为南境矿冶督办,全权负责...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钦此——
臣,叶政,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政双手高举,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一刻,他不仅是钦差,更是皇帝亲封的矿冶督办,手握南境最重要的资源命脉。阳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他手中明黄的绢帛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也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威严的光晕中。
天使上前一步,虚扶起叶政,笑容满面地低声道:叶大人,陛下对您可是寄予厚望啊。临行前特意嘱咐,让您放手去做,京城自有陛下为您撑腰。
多谢陛下隆恩!有劳天使大人。叶政从容应答,不卑不亢。
他转身,面对堂下神色各异的官员,举起手中的圣旨,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一张面孔。
诸位都听到了。叶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陛下将南境铁矿托付于本官,托付于我等!此乃皇恩浩荡,亦是我南境千载难逢之机运!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自即日起,西山铁矿方圆五十里划为禁区,由本官亲卫与各镇抽调的差役共同把守!凡有擅闯、泄密、乃至意图不轨者——无论官职高低,背景如何,一律以叛国罪论处,格杀勿论!
嘶——底下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个原本目光闪烁的官员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叶政对视。
当然,叶政语气稍缓,但目光依旧锐利,铁矿开采,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更需要诸位同心协力。道路要修,工坊要建,民生要顾!凡尽心王事、勠力同心的,本官必不吝向陛下请功;若有阳奉阴违、敷衍塞责的...
他没有说完,但那股凛冽的杀气已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两位知府率先反应过来,急忙躬身表态:下官等必以叶大人马首是瞻,竭尽全力,共襄盛举!
下官等谨遵叶大人号令!十九镇县令齐声应和,声震屋瓦。这一刻,再无人敢小觑这位年轻的钦差。水泥之功或许还能说是奇技淫巧,但这实实在在的铁矿,以及皇帝毫不掩饰的信重,已彻底奠定了叶政在南境说一不二的权威。
接旨仪式在一种敬畏与兴奋交织的气氛中结束。官员们簇拥着叶政和天使,各种恭贺与表忠心之言不绝于耳。
叶子芙在屏风后,看着父亲在众多官员的环绕下,从容应对,挥洒自如,小小的心脏充满了自豪。她知道,从今天起,爹爹在这南境,真正站稳了脚跟。
当晚,叶府设宴款待天使。席间,叶政谈笑风生,既不失礼数,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送走天使后,他回到书房,看着桌上那卷明黄的圣旨,长长舒了一口气。
爹爹,叶子芙端着一杯参茶走进来,眼睛亮晶晶的,今天您真威风!
叶政接过茶,将女儿揽到身边,脸上的威严尽数化为温和:傻丫头,这不是威风,是责任。他摸了摸圣旨冰凉的绢面,目光深远,有了这座矿,爹爹就能做更多事了。修更多的路,建更多的学堂,让这南境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还有那些南蛮,叶子芙补充道,他们也能穿上好衣服,住上好房子,对不对?
叶政微笑,路通了,矿开了,人心也会慢慢通的。
父女俩相视而笑,窗外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宁静而美好。
叶政带着人勘测矿脉、规划道路,整日里风尘仆仆;叶子芙也时常跟着小乌龟和护卫往山里跑,美其名曰“打猎”,实则也是忙得不见人影。
谢蒂儿瞧着家中这一大一小两个“忙人”,既觉欣慰,又感到自己不该闲着。有德镇虽算不得赤贫,但街角巷尾,依旧能看到衣衫褴褛的乞丐和面黄肌瘦的贫苦之人。这景象,勾起了她心底那份在现代社会就养成的、行善积德的习惯。
“总不能白穿越这一趟,光享受着年轻的好处,却把本心给丢了。”谢蒂儿望着窗外,轻声自语。她想起之前在镇上成功运作的皮蛋、咸鸭蛋方子,也想起了最初建立“仁心作坊”收纳乞儿的初衷。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清晰起来——她要在这里,在南境有德镇,重拾旧业,再建“仁心作坊”。
说干就干。她唤来大谢嬷嬷和小谢嬷嬷,又点选了叶政特意为她寻来的四个身手利落的武婢。
“备车,咱们出去转转。”谢蒂儿吩咐道,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夫人,您这是要去看铺面,还是……”大谢嬷嬷一边伺候她披上一件素雅的锦纹披风,一边问道。
“不只看铺面,”谢蒂儿整理着袖口,目光清明,“去找人牙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能做作坊的院落,要大一些的,位置偏些无妨,但务必清净、干净。”
小谢嬷嬷立刻领会:“夫人是想再建仁心作坊?这可是大善事!老奴这就去让人套车,再叫上两个熟悉本地牙行的伙计跟着。”
马车轱辘压过有德镇不算十分平整的青石板路。谢蒂儿端坐车内,大谢嬷嬷和小谢嬷嬷陪坐两侧,四个武婢则骑马护卫在马车前后。这一行人,既有内宅仆妇的沉稳,又有护卫的英气,引得街边行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