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看,那岩石的质地更加清晰,沉甸甸的,异常坚硬。叶子芙弯腰捡起一块崩落的小石块,入手冰凉沉重。她回想了一下前世模糊的记忆,又结合空间里那些杂学知识,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这……这难道是……”她的小手微微有些颤抖,抬头看向小乌龟化形的大汉,眼中充满了询问。
大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想。
“铁矿石!”叶子芙几乎要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忍住。她的心怦怦直跳,一股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铁矿!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冶炼钢铁,可以打造更精良的工具、更坚固的兵器,可以推动农业、手工业乃至军事的飞跃!其战略价值,远比发现金矿银矿更为重大!在这个时代,谁掌握了优质的铁矿,谁就掌握了发展的命脉!
她强压下激动,对墨天墨云吩咐道:“墨天,你立刻回去禀报爹爹,就说我在西山这边,发现了疑似……非常重要的矿藏,请爹爹速带懂行的工匠前来确认!记住,消息务必保密!”
墨天见大小姐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毫不犹豫地抱拳:“是!大小姐放心!”说完,身形一闪,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山下奔去。
叶子芙则和墨云、小乌龟留在原地等候。她绕着那片裸露的岩层又仔细查看了半晌,越看越是确信。这矿脉裸露范围不小,而且看这成色,品位恐怕不低。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山下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人语声。很快,叶政的身影便出现在小径尽头,他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师爷,以及两位镇上最有经验的老石匠和一位曾接触过冶铁的老师傅。墨天紧随其后。
“芙儿!”叶政快步上前,脸上带着急切与期盼,“你说发现了矿藏?在何处?”他深知女儿不会无的放矢,尤其是涉及空间和小乌龟提示的事情。
“爹爹,你看那里!”叶子芙引着众人来到那片山岩前。
那两位老工匠和老师傅不用吩咐,立刻凑上前去。他们用手抚摸岩石表面,用随身携带的小锤敲击,听着声响,仔细观察岩石的纹理和颜色,又捡起几块碎石头,掂量重量,互相低声交流着,脸上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神色。
“大人!大人!”那位曾接触过冶铁的老师傅激动得胡子都在发抖,他捧着一块矿石,声音颤抖地对叶政说道,“是铁矿!而且是品位极高的富铁矿!您看这色泽,这重量,这断口……老天爷,小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露头如此之好、品质如此之佳的矿脉啊!”
老石匠也连连点头,补充道:“大人,看这岩层走向,此矿脉储量恐怕极为惊人!”
叶政接过那块沉甸甸的矿石,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蕴含其中的力量,饶是他心性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心潮澎湃!水泥之后,竟是铁矿!这简直是天佑大晟,天佑他叶政!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沉声命令:“立刻封锁这片区域!墨天,加派人手,日夜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今日在场之人,皆需严守秘密,不得外传!”
“是!”众人齐声应道,都明白此事关系重大。
回到府中,叶政立刻将自己关进书房,亲自执笔,撰写奏章。他详细描述了发现铁矿的经过(自然是隐去了叶子芙和小乌龟的关键作用,只说是工匠按图索骥,勘察地形时偶然发现),强调了矿藏的品质和预估储量,并阐述了此矿对于巩固南疆、发展民生、增强国力的巨大意义。奏章写毕,用火漆密封,派谢大壮亲自带领最精锐的护卫,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直送京城。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在焦灼与期盼中等待。西山铁矿区域已被完全封锁,外围设立了岗哨,日夜有人巡逻。叶政一边继续推进修路事宜,一边开始暗中筹划铁矿开采和建设的初步方案。
叶政那份八百里加急的奏章,被日夜兼程地送入了京城,最终呈递至御前。
养心殿内,檀香袅袅。年过五旬的皇帝刚批阅完北方旱情的奏折,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当内侍躬身将那份来自南境的加急奏章呈上时,他原本只是随意展开,目光却在触及二字时骤然凝住。
好!好!好!皇帝猛地站起身,连说三个字,震得殿内侍立的太监们纷纷低头。他快步走到殿中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手指精准地落在南境有德镇的位置,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天佑我大晟!皇帝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叶政此子,真乃朕的福星!水泥之功尚未封赏,如今又献上如此大礼!
他反复踱步,脑海中已浮现出无数可能:精良的兵器甲胄、坚固的农具、打通南北的器械...这处铁矿,简直是给正欲展翅的大晟插上了最坚硬的羽翼!
拟旨!皇帝倏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南境钦差叶政,忠勤体国,慧眼识珍...特擢升其为南境矿冶督办,全权负责铁矿勘探筹建...另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以示嘉奖!
他沉吟片刻,又补充道:告诉叶政,给朕把这座矿牢牢握在手中!此乃国之命脉,不容有失!
半个月后,圣旨抵达有德镇。
这一日,有德镇衙署前所未有的肃穆庄严。得到急令赶来的南境十九镇县令、两位知府早已齐聚大堂,个个身着官服,屏息凝神。他们中有人面露好奇,有人心怀忐忑,更有人目光闪烁,暗自揣度这位年轻钦差究竟又立下何等大功,竟能劳动天使亲临这偏远之地。
叶政身着簇新的四品官服,立于大堂最前方,身姿挺拔如松。谢大壮按刀侍立在其身后半步,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叶子芙则乖巧地站在父亲身侧的屏风后,透过缝隙好奇地张望着这盛大场面。
天使到——!
随着门外一声长喝,所有官员齐齐躬身。只见一名面白无须、身着绯袍的内侍官员,手捧明黄圣旨,在一队禁军护卫的簇拥下,缓步而入。他目光扫过堂下众官,最后落在叶政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南境巡按、翰林院侍讲叶政,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