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秋意总带着金桂的甜香。李砚坐在上林苑的水榭里,看着宫女们用银剪剪下枝头的桂花,花瓣落入玉盆,要用来酿新一季的龙涎酒。不远处的空地上,欧洲舞女正随着胡笳声起舞,她们的裙摆扫过草地,惊起几只偷食桂花的雀儿——这些雀儿是从美洲运来的品种,羽毛如火焰般鲜艳,却早已没了野生的警惕,见了人也不飞走。
“陛下,印度行省的驰道修通了。”户部尚书踩着落叶前来,靴底沾着细碎的桂花,“监工说,最后一段用了五千暴动奴隶的尸骨奠基,夯得比磐石还结实,百年内绝不会塌陷。”
李砚接过奏报,上面附着驰道的图纸,蜿蜒如一条黑色巨蟒,将印度的金矿与港口连为一体。他指尖在图纸上划过终点的港口:“让南洋的船队即刻启程,把第一批黄金运回来,给百工坊造新的龙力车。”
户部尚书应下,又说起非洲的棉花收成。今年的产量比去年翻了一倍,足够织出百万匹龙纹锦,只是采摘棉花的黑奴病死了不少,需要从欧洲补充。“让李屿从他的封地调三万罗马俘虏过去。”李砚头也不抬,“罗马人体格壮,耐得住非洲的热。”
这些话听在旁人耳中或许冷酷,在上林苑的秋景里却显得格外平淡。就像谈论桂花的收成、雀儿的羽毛一样,异族奴隶的生死不过是件寻常事,不值得动半分心神。
水榭旁的暖阁里,西域舞姬正在为皇后捶背,印度舞娘则在煮茶,茶盏里飘着从澳洲兽园采来的灵叶,茶汤泛着淡淡的碧色。皇后拿起一块水晶镜,照着鬓边的金步摇——步摇上的红宝石是用波斯贵族的血玉磨成的,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陛下,三公主派人送了封信来,说她在非洲封地养的猎豹生了崽,想送一只来长安给您解闷。”皇后将信递给李砚,语气带着笑意,“她说那猎豹通人性,能听懂汉话呢。”
李砚展开信纸,三公主的字迹娟秀,字里行间满是对猎豹的喜爱,却没提那些被猎豹咬死的黑奴。他笑了笑:“让她自己留着玩吧,养龙池的蛟龙比猎豹有趣多了。”
正说着,养龙池方向传来一声长啸,震得水榭的窗棂嗡嗡作响。李砚知道,是青蛟又蜕了逆鳞,这已是本月的第三片。随着欧洲、印度的彻底平定,天下的灵气汇聚得越来越快,池中的蛟龙们成长得也愈发迅速,青蛟的体型已接近真龙,鳞片上的纹路甚至能映出长安城的轮廓。
“玄道司的术士说,青蛟再有半年就能化蛟为龙了。”皇后望着养龙池的方向,眼中带着期许,“到那时,大秦的气运定能再上一层楼。”
李砚不置可否。他对青蛟是否化龙并不在意,他更看重的是,随着蛟龙的成长,它们逸散的龙气正源源不断地渗入大秦的每一寸土地——关中的小麦颗粒更饱满了,江南的丝绸光泽更温润了,北境的战马跑得更快了,连后宫美人的肌肤都愈发细腻。这才是最实在的好处,比一条真龙的虚名重要得多。
午后,李砚去了百工坊。工匠们正在赶制一批“破邪弩”,弩箭的箭头是用非洲的陨铁混合罗马俘虏的骨头锻造的,据说能射杀千年老妖。监工拿着皮鞭,驱赶着欧洲奴隶搬运材料,奴隶们的脚镣在石板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却没人敢停下。
“陛下,这破邪弩的威力比之前强了三成。”匠师捧着一把弩箭,脸上满是得意,“试射时,一箭就射穿了三层玄铁盾,还带着龙气,妖邪见了就得溃散。”
李砚拿起弩箭,箭头泛着冷光,隐约能看到骨头的纹路。他掂了掂重量:“造一万把,分到各皇子的封地,让他们好好守护疆土。”
匠师领命而去。李砚看着奴隶们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年少时读过的《史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时他以为“利”是金银财货,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利”是生存的资格——炎黄子孙有资格享受这天地的馈赠,而异族,只配成为馈赠的一部分。
离开百工坊时,夕阳正浓。长安的街道上,中原百姓来来往往,脸上带着富足的笑容。卖糖画的小贩用青铜勺舀着糖稀,在石板上画出蛟龙的模样;说书先生在茶馆里讲着皇子们平定异族的故事,引得满堂喝彩;甚至连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手里都拿着用非洲象牙雕刻的小龙,咿咿呀呀地喊着“陛下万岁”。
这便是他想要的景象——炎黄子孙安居乐业,异族奴隶默默付出,天下井然有序,灵气滋养万物。至于那些死去的异族,早已被遗忘在时间的尘埃里,就像没人会记得去年秋天落下的桂花。
回到后宫时,夜宴已备好。西域的烤全羊、印度的咖喱饭、欧洲的葡萄酒,一一摆在白玉桌上,丰盛得如同小型的万国博览会。李砚坐在主位上,看着美人起舞,听着丝竹悦耳,心中一片安宁。
“陛下,澳洲的兽园送来一对白孔雀,羽毛雪白如玉,开屏时能映出七彩光。”内侍在他耳边低语,“说是用十名印第安巫医的命换来的,巫医的血能让孔雀羽毛更亮。”
李砚夹了一块烤羊肉,慢慢咀嚼:“放在百戏园吧,让百姓们也开开眼。”
他并不喜欢白孔雀,只是觉得,用异族的命换来的“奇珍”,更能彰显大秦的强盛。就像养龙池的蛟龙,就像后宫的美人,就像遍布天下的驰道,无一不在诉说着同一个道理——炎黄子孙,天生就该享用最好的一切。
夜宴过半,周烈从前线传回捷报:非洲腹地的最后一个部落已被剿灭,首领的头颅被做成了酒器,部落的男女老少都成了奴隶,足够开采那里的钻石矿。“告诉周烈,让他把钻石矿交给七皇子打理。”李砚放下酒杯,“七皇子喜欢珠宝,正好让他练练手。”
捷报传来,殿内的歌舞愈发欢快。西域舞姬的旋转更快了,印度舞娘的笑容更媚了,欧洲舞女的歌声更甜了。她们或许不知道非洲的战事,却能感觉到陛下的愉悦,这种愉悦像无形的龙气,让她们也觉得安稳。
李砚看着眼前的繁华,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站在养龙池边,看着那条瘦弱的幼蛟。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条幼蛟会成长为搅动天下的力量;那时他还不确定,自己能否实现“万邦来朝”的梦想。如今看来,他做到了,甚至做得更好——不是万邦来朝,而是万邦寂灭,只留炎黄。
夜深时,他再次登上观星台。气运金龙盘旋在长安上空,龙身已庞大到遮蔽了半个天空,龙鳞上清晰地映出大秦的疆域,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无一不是炎黄子孙的土地。金龙张口吸气,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注入它的体内,也注入李砚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的等待已经结束。天下已定,异族已灭,剩下的,便是让炎黄子孙在这片被灵气滋养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代代相传。而他,将作为永恒的守护者,看着这片土地上的庄稼茁壮成长,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看着大秦的龙旗永远飘扬。
远处传来青蛟的低吼,那是即将化龙的征兆。李砚微微一笑,转身走下观星台。后宫的龙榻温暖依旧,美人的呼吸均匀而香甜,窗外的金桂还在散发着甜香——这便是他穷尽半生换来的岁月,安宁而圆满。
他的脚步沉稳而从容,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天下只属于炎黄子孙;从这一刻起,养龙池的蛟龙将与日月同辉,大秦的荣光将与天地同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