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北风骤起。
灯罩家门前的白色灯笼,在狂风中剧烈摇曳,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灵堂外站着的童男童女纸人,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红红的嘴唇,在惨白的月光下笑着,显得格外瘆人,好像随时会活过来,要走进灵堂里。
一个守灵的弟兄坐在火盆前,机械地往里扔着烧纸,困得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宅子里,两个巡逻的汉子缩着脖子,端着枪,在刺骨寒风中,来回走动,时不时跺脚取暖。寒冷和困倦早已将他们的警惕性消磨了大半。
院墙外,几十条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整个宅邸。
他们将带绳的钩子搭上墙头,抓住绳索迅速攀上高墙,落地轻如狸猫,没发出半点声响。
前院,一个黑衣人落地后立刻潜至大门处,无声地拔开门闩。
大门被缓缓拉开。
门外十几名手持闪着寒光盒子炮的汉子瞬间涌入,直扑后院!
正在中院巡逻的两人似乎听到了异响,疑惑地对视一眼,端枪小心翼翼地朝前院探去。
刚走到月亮门洞的阴影下,两道更快的黑影猛地从两侧扑出!
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一闪而过,精准地抹过他们的脖颈!
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便软软瘫倒,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洇开。
几乎同时,后院方向骤然爆发出密集的枪声!
“砰!砰!砰!”
“啪!啪!啪!”
驳壳枪的脆响与汉阳造步枪的沉闷射击声交织,撕裂了死寂的寒夜,火光在窗棂间明灭闪烁。
同样的袭击也发生在灯罩名下的六个大烟馆里。
每个烟馆通常只有三四个守夜混混轮值。
当他们被十几人围攻时,几乎没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就被迅速解决。
老三赵大头的宅邸与灯罩家仅一胡同之隔。
他刚与新纳的小妾折腾完,光着膀子靠在床头喘粗气,一身腱子肉在油灯下泛着汗光。
枪声一响,他立刻警觉。
刚要穿衣,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前院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落地声。
“不好!”赵大头瞳孔骤缩,多年江湖经验和东北军生涯练就的警觉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他动作快得惊人,一把抓过棉袄棉裤胡乱套上,同时从枕下抽出两把锃亮的驳壳枪,“咔哒”一声顶上膛火。
他压低声音,急促地对吓呆的小妾低吼:“快!藏进樟木箱!等我料理完就接你!”
小妾抖如筛糠,动弹不得。
赵大头没有丝毫犹豫,用被子裹住她赤裸的身子,一把塞进墙角的大木箱里。
他没有走前门,而是悄无声息地打开后窗,用木棍撑好。
借着惨淡月光,他瞥见两个黑影正从院墙上跳下。
赵大头双臂平举,驳壳枪口火光连闪!刚跳下的两人还未站稳便被子弹撂倒。
枪响瞬间,赵大头已如狸猫般轻盈地翻出窗外!落地一个利落滚翻卸力,迅速半蹲,枪口警惕扫视四周。
见无人,他迅速攀上院墙,又悄无声息地伏在屋脊上,死死盯着前院。
潜入前院的两人被后院枪声惊住,摸不清状况,不敢妄动,只能缩在两棵树后。
等了好一会儿,后院再无动静,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疑与退意——任务败了,跑!
他们从树后闪出,快步冲向大门。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大门门洞的刹那,屋脊上的赵大头眼中寒光一闪!
“砰!砰!”
两人身体猛地向前扑倒,手中的枪“哐当”坠地。
赵大头屏息片刻,确认再无支援,这才如落叶般从房顶飘然落下。
他快速检查前后院,确认再无活口,迅速回屋。
借着窗外微光,他从炕洞深处摸出一个小皮囊塞进怀里,一把掀开樟木箱盖:“快!跟我走!”
小妾哆嗦着爬出来,声音发颤:“当……当家的,咱……去哪?”
赵大头一把抓住她胳膊,眼神凶狠决绝:“别问!城里老子有好几处落脚点!先躲过这阵风头!”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一片死寂,只有风声掠过屋瓦。
凌晨时分,何雨柱猛然坐起,见父母仍在沉睡。
他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溜出屋子。
来到院中,一个助跑,如敏捷的猿猴般悄无声息翻上院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夜里。
目标明确——给小鬼子添堵!顺便嫁祸灯罩那帮人。
厂桥宪兵队森严的大院里,寒风卷着落叶打旋。
何雨柱像壁虎般紧贴在高高的院墙上,眼睛死死盯着一队巡逻的鬼子。
当五个鬼子排队经过下方时,他迅速扔出一颗手雷。
“轰!”爆炸声起!
几个鬼子宪兵顿时被炸得鬼哭狼嚎。
宪兵队大院瞬间炸开了锅,大批鬼子从睡梦中惊醒,慌忙整队准备追击。
几分钟后,几十头鬼子驾着挎斗摩托车冲出大门。
忽然,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又是几颗手雷飞出!
“轰轰轰!”几声巨响!
小鬼子又被炸死炸伤十几个。
短暂的慌乱后,鬼子们各自找到掩体,疯狂地向街上的黑暗区域扫射。
而此时的何雨柱,早已远遁。
他身形如风,毫不停歇,很快又出现在伪警察署驻地附近。
同样的手法再次上演!又是几声爆炸闷响,伪警署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叫骂声、警报声、枪声震天响。
两处袭击,彻底打破了北平城的宁静。
凄厉的警报声从不同区域此起彼伏,鬼子的摩托队、伪军的卡车轰鸣着冲出驻地,尖锐的哨子声和警车的鸣笛声撕裂了黎明前的沉寂。
何大清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睡眼,发现炕尾的何雨柱早没了影。他伸手一摸,被窝都是凉的。
“他妈!柱子他妈!柱子啥时候跑出去的?你听见了没有?我咋一点动静都没听着啊!”
“怕是去什么武林大会了吧!这两天他天天念叨这事!”
“这小王八蛋,真不让人省心!等他回来,老子拿索链子把他锁起来!”何大清恨恨骂道。
骚扰完小鬼子的何雨柱,知道鬼子和伪军都在街上,他进入空间,开始把自己拾掇了一番。
天一亮,他从空间出来,来到大街上,吃了早饭还买了三十个大肉包子,做为武林大会的干粮。
陈大丫瞅见一个穿了一身新衣服,留着小胡子的人进来。当即就愣住了,这难道是房东?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张大嘴巴正要喊陈青山出来,何雨柱就率先开了腔:“看啥呢?不认得了?昨儿夜里,听见女人哭嚎了吗?”
陈大丫认出来人,顿时瞪圆了眼,抬手就给了他一拳,“好你个虚大茂!你差点把我吓死,还当是房东来了,赶我们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