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反应极快,“嗖”的一下直接从炕上跳到地上。
何大清挥出的手打了个空,倒也没生气,顺势坐到炕沿,夹了块牛肉条嚼了两口,摆出大厨的派头点评道:“牛肉条还不错,膘肥肉嫩,口感也还行。就是这回锅一热,膻气显出来了,肉也老了柴了。”
沈桂芝端着刚热好的一簸箩馒头进来,正好听见,没好气地撇嘴道:“哟!天天啃窝头的人,倒嫌起肉不好吃了?你挣那仨瓜俩枣的钱,我看还不如咱儿子本事大呢!”
何大清被老婆噎得直翻白眼,梗着脖子:“我能跟他比吗?他多能耐,敢去小鬼子眼皮子底下捡钱!”
“爹!您就是嫉妒!”何雨柱不失时机地给何大清补上一刀。
何大清瞪向儿子,眼里直冒火。
就在这时,寂静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阎埠贵那一惊一乍的嗓音。
出事了!
何雨柱耳朵多尖啊,立刻辨出这几人脚步里的焦急。
“娘,我出去看看!”话音未落,他已从炕上跳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屋子。
何雨柱尾随着那几人溜进了后院。
阎埠贵指了指许家的门,“就这家,你们自己进去吧!”
何雨柱屏住呼吸,闪身藏到老太太家门口的阴影里,探头张望。
没过多久,许家猛地爆发出许富贵老婆崔秀撕心裂肺的嚎哭,紧接着是许大茂带着哭腔的追问:“我爹到底咋了?有没有危险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人已经送医院了,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娄老板派我们来通知家属,看看谁赶紧过去照应着…”
许家的哭声像炸了锅,惊动了整个院子。
各家各户的门纷纷打开,不少人披着衣服凑过来打听。
后院的李勇算是许大茂最要好的伙伴,他趴在许家门口问:“大茂,你爹出啥事了?”
许大茂没好气地嚷道:“我爹的车翻了!具体咋样,我上哪儿知道去!”
何雨柱看着走在最前面、脸色铁青的许大茂,大声说道:“你爹那是遭了天谴!绑架人家小孩,缺德事做绝,老天爷要收他了!”
这话像颗火星子,瞬间点燃了邻居们的八卦心,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何雨柱。
许大茂一听,眼珠子都红了,指着何雨柱目眦欲裂地骂道:“何雨柱,我操你大爷!你他妈幸灾乐祸是吧?你丫给我等着,等腾出手来,看我不弄死你!”
“你爹就成天想着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看吧,这下把自己个儿搭进去了!”何雨柱毫不示弱。
许大茂还想扑上去理论,被他姐姐许晓芸死死拽住胳膊拖走了。快出后院时,他还不忘回头,那眼神死死盯在何雨柱身上,像是结了血海深仇。
看着许家老小走远,院里的议论声“嗡”地一下起来了。
阎埠贵上前问道:“柱子你说的话,啥意思?”
“您是老师,那么简单的话,听不懂?”何雨柱说完就离开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不用自己出手,娄风和娄老板也不会放过他。自己说多了,还会暴露很多自己的事情。
阎埠贵摇摇头,一头雾水。
贾张氏三角眼一翻,撇着嘴,幸灾乐祸地低声嘀咕:“活该!许家人缺德事干得多了去了,老天爷开眼,收拾他们呢。”
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易中海:“老易,你听见柱子说啥了吗?我觉得这里面有些门道,许富贵不是一直给娄大老板开小轿车吗?怎么…””
易中海拢着袖子,摇摇头:“不知道,不清楚。”
刘海中挺着肚子,接过话头:“我听保安队的人嚼舌头,说许富贵是得罪了娄老板,才给发配到工厂去的。按照柱子的说法,难道这个许富贵真是干绑架的事了!”
见许家人走远,众人渐渐散了。
阎埠贵小眼睛直转,看到易中海回了家,自己也走了。
杨瑞华路过何家门口,使劲抽抽鼻子,酸溜溜道:“这四合院是没法住了,天天飘着肉香,窝窝头都啃得没滋没味了!”
贾张氏打何家门前过,也使劲吸溜了半天鼻子。一回到自家屋里,瞅见桌上那盘窝头和咸菜疙瘩,顿时觉得不香了。她酸溜溜地抱怨:“何大清就一破厨子,凭啥天天往家捎肉?这日子过得,比过去的地主老财还滋润!”
贾怀德盘腿坐在炕上,不屑地哼了一声:“哼,那算啥本事?不过拿点客人吃剩的。”
“剩的闻着也比窝头香!我才不在乎呢!”贾张氏回嘴。
“没出息的东西!”贾怀德骂道。
“爹,你们厂子到底咋了?怎么一天到晚老出事!”贾东旭忍不住追问。
“小屁孩打听这些干啥!”贾怀德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脸晦气。
易中海家。
易大妈坐在炕沿上,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光纳鞋底,脸上愁云密布:“老易,今后上班,千万千万要小心啊!白天轧钢厂刚出事,晚上徐富贵又……要不,你请几天假?”
“别自己吓唬自己!”易中海沉声道。
“我就是担心你!”易大妈声音发紧。
“最近厂子是不太平,一天出两档子事,八成是娄老板在外头得罪了狠人,有人成心整他!”易中海叹了口气。
“可那也不能殃及无辜啊!”易大妈忧心忡忡。
易中海语气平淡:“放心,娄老板是什么人物?手眼通天!他手下那些带枪的保镖没有三百也得有两百号!这点风波,很快就能摁下去,翻不起大浪。”
“话是这么说,可你们几百人的厂子,一天就死伤好几个,想起来我这心就突突跳……要不……你也请几天假?就在家躲躲风头?”
“不至于!真不至于!”易中海摆摆手,“我加点小心就是了。”
易大妈心烦意乱,手里的针线几次穿不进针眼,气得她直接把针线笸箩一推。
“昨天我在街口,瞧见老太太在卤肉摊子前买肉!还跟我说是柱子给她的钱!你说这小子……哪来的钱?”易中海像是忽然想起来。
“阎埠贵可跟我嘀咕过,说这小子最近在学校就是点个卯,人影就没了,尽在外头野!你说……他不会去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了吧?”易大妈压低声音。
易中海放下啃了一半的窝头,沉吟片刻,缓缓道:“应该……不至于吧?柱子那孩子,脾气是冲了点,根儿不坏,不像许大茂,才八岁,就一肚子坏水!”
“他才多大点人?至于这么说人家孩子吗?”易大妈觉得丈夫说得有点重。
“哼!从小看大,三岁看老!”易中海斩钉截铁,“这秉性啊,打根儿上就歪了!”
“要是许富贵真有个三长两短,剩下他老婆拖着三个孩子,日子可难熬了。”易大妈叹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许富贵死不了!”易中海抿了口酒,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