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姐,今儿个我正式亮亮字号,鄙人何雨柱,‘许大茂’那是咱的江湖诨号。”何雨柱煞有介事地一拱手。
“就你!我看叫‘鼓上蚤’才贴切!”陈大丫撇着嘴揶揄道。
“那可不成!我又不干那溜门撬锁的勾当,这名号忒难听,还是‘许大茂’顺耳。”
“好哇,连名字都敢糊弄我们!说!还有啥事儿瞒着?”陈大丫叉起腰,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那会儿是报给李掌柜听的,又不是冲你。”何雨柱笑嘻嘻地辩解。
陈大丫一翻白眼:“你可真逗!诨号哪有带姓的?”
何雨柱哈哈一乐,说道:“大丫姐,我住那院儿里,有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种,就叫许大茂!这孙子每回出去干那缺德带冒烟的事儿,准报我的名儿!我这叫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们京城的孩子,心眼子可真多!”大丫听得满脸惊奇。
“谁说不是呢!有时候啊,我真恨不得掐死他!可转念一想,几十年的老街坊了,犯不上动那真格的。”何雨柱叹着气,一脸无奈。
“小雨柱,我们都拾掇好了,咱啥时候动身?”陈大丫问道。
“不急,不急,”何雨柱指了指背上鼓鼓囊囊的大包,“我买了大肉包子,等你们垫吧垫吧,咱就走。对了,昨儿个睡得好不?”
“甭提多舒坦了!”大丫笑着说,“我爹把炕烧得滚热,一觉闷到大天亮。”
“要是觉着这儿住不惯,等咱办完事回来,就搬客店去。”何雨柱提议道。
“到时候再说吧。”陈青山走过来接了话茬。
三人草草吃完,便雇了黄包车,直奔永定门外的皇协军兵营。
永定门兵营门口,队伍排得老长,足有几百号人等着进场。皇协军吆五喝六地挨个盘查,搜得那叫一个仔细。
“不就比个武嘛,查这么严实?”陈大丫嘀咕着。
“心里有鬼呗!怕人搅局!”何雨柱一脸不屑。
“你说,这儿管饭不?”陈大丫又问。
“小鬼子能有那好心眼儿?”何雨柱拍了拍背包,“我这儿还揣着二十个大肉包子呢,最好别碰他们的东西。”
陈大丫瞥了他一眼,笑道:“行啊你,人不大,心眼儿倒不少。”
“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老觉着这武林大会开得邪性。”何雨柱压低了嗓门说。
等他们仨挤进场地,日头都快爬到头顶了。
兵营中央,用粗圆木和厚木板搭起个半人高的擂台。
台下人头攒动,乌泱泱挤了好几百号,三教九流啥人都有,穿短褂的练家子;有拿着各种家伙式的打把式卖艺的;也有不少身怀绝技想要上台比武的。
人群外圈,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和伪军来回巡逻,眼里充满警觉,手里的刺刀在日头底下闪着寒光,明明白白告诉大伙儿不要闹事,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擂台正前方的凉棚底下,十几个人穿和服或西装的日本人慢悠悠呷着茶,眼神倨傲地扫视全场。
何雨柱三人跟着人流往里挤,足足折腾了小一个钟头才从门口进到核心地带。
“嚯!这阵仗可真不小!”陈大丫踮着脚往前瞅,圆脸上满是新奇。
何雨柱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小胡子底下的嘴角绷得紧紧的:“陈叔,您瞅瞅,来人里有功夫好的吗?”
陈青山目光如电,锐利地扫过人群:“不多。真有本事的,未必乐意蹚这浑水。”
眼瞅着快到晌午,一通鼓响压下了场子里的嗡嗡声。
几个北平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上台,念经似的扯些“中日亲善”、“武道交流”、“切磋技艺”的车轱辘话,听得台下众人昏昏欲睡,巴不得赶紧开打。
好容易等这帮人下去,才有人上台宣布比武开始。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噌”地就蹿上了擂台!
来人一身藏青和服,腰扎黑带,长发披散,眼神阴鸷得像夜猫子。
他手里攥着把武士刀,环视台下时嘴角挂着一丝轻蔑,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在下矢野浩二!有胆量的,上台切磋!规矩——签生死状!登台,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这四个字像冰溜子扎进人心窝子,场子里最后那点轻松气儿“唰”地就没了,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中国比武讲究点到为止、以武会友,哪有上来就签生死状、动辄要人命的?这分明是带着血腥气的挑衅!不少人脸上的兴奋劲儿褪了,换上了凝重和犹疑。
“陈大叔,您最趁手的家伙是啥?”何雨柱低声问,眼睛却紧盯着台上。
“刀!打小练的就是刀,枪也使得。”陈青山紧盯着矢野浩二握刀的手势和下盘,眉头微蹙,“这人架势沉稳,脚下生根,是个见过血的狠茬子,不好对付。”
“陈师傅,要不您收我当徒弟得了?”何雨柱半真半假地说。
陈青山连忙摆手:“小少爷这是折煞我了!我这庄稼把式,哪配……”
话没落音,台下猛地炸起一声断喝:“我来会会你这倭人!”只见一个精壮汉子手提厚背鬼头刀,虎步生风跃上擂台,抱拳道:“刘大全!练刀的!请赐教!”声如洪钟,透着北方汉子的悍勇。
“好!”台下顿时爆出一片喝彩,都为这挺身而出的爷们儿叫好。
互通姓名后,两人瞬间拉开架势。
矢野浩二双手紧握刀柄举至眉际,刀尖直指刘大全。
他脚步极快,像毒蛇吐信般缓缓游移,伺机而动。
两人僵持着,台下看客不耐烦了,纷纷起哄:“干啥呢?斗鸡哪?”
刘大全终是耐不住小鬼子的阴鸷试探,猛地一声低喝,鬼头刀一招“力劈华山”,裹着风声就朝矢野浩二脑门劈去!
矢野浩二却不硬接,脚下诡异地一错步,身形如鬼魅般侧移半尺,险险让过那雷霆万钧的一刀!同时,他手中武士刀快如电闪,刀光自肩至肋斜拉而下!
那速度太快,刘大全根本来不及躲闪!
“嗤啦——”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起,刘大全身上顿时被豁开一道大口子,鲜血“噗”地一下就喷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