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鸩能感受到师父话语中的关切和谨慎,他郑重点头,承诺道:“师父放心,弟子绝非莽撞之人。此行必定谨言慎行,严守规矩,绝不会给师父和宗门招惹麻烦。至于墨羽,”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似乎有些不耐烦的青隼,“我也会严加管束,定不让她惹事。”
听到他保证“严守规矩”、“绝不逾越”,慕容诺婧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安心。她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交代完毕,她似乎也不知该再说什么,便转身准备离开。
“师父。”秦夜鸩忽然叫住她。
慕容诺婧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只见秦夜鸩脸上又露出了那抹她熟悉的、带着几分慵懒和深意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师父的约法三章,弟子记下了。不过……若是在无人之处,弟子是否……可以稍微放松些规矩?”
慕容诺婧闻言,俏脸瞬间飞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低啐道:“逆徒!想都别想!”说完,像是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快步离开了甲板。
看着师父近乎逃跑的背影,秦夜鸩低笑出声,心情莫名愉悦。他肩头的墨梨儿也歪了歪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鄙夷,仿佛在说:主人,你又欺负你师父。
飞舟持续航行了两日,穿越了广袤的山川河流与繁华的修真城镇,终于抵达了中岳圣地的核心区域——稷下学院所在的区域。
当飞舟缓缓降低高度,穿过一层无形的结界光幕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并非想象中的单一学院建筑,而是一片无比辽阔、气象万千的天地。远处群山巍峨,云雾缭绕其间,灵瀑如银河垂落;近处殿宇楼阁鳞次栉比,风格各异,或古朴大气,或精巧别致,皆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与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无数道流光在不同的山峰楼阁间飞驰穿梭,那是其他宗门的飞舟、御剑的修士或是学院的师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重、肃穆而又充满活力的学术氛围,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秦夜鸩立于飞舟甲板边缘,俯瞰着下方恢弘的景象。只见下方指定的降落区域已经停泊了数艘来自不同宗门、制式各异的飞舟,旗帜飘扬。
许多穿着不同服饰的修士正在下方走动、寒暄,显然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参赛队伍。
更有许多身着统一制式、风格简约却透着不凡气息袍服的年轻修士,井然有序地维持着秩序或引导来宾,他们神情中带着一股属于稷下学子的自信与从容。
“不愧是与世长存、底蕴深厚的稷下学宫……”秦夜鸩心中暗叹。与此地相比,长安宗虽也是一方大宗,却少了几分这种历经万载、海纳百川的磅礴气象。
这里的人,无论是学子还是教师,言行举止间都透着一股沉淀下来的庄重与自信。
飞舟平稳地降落在指定区域。舱门开启,以掌门慕容垂为首,长安宗众人依次走下飞舟。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稷下学院接待人员立刻迎了上来。为首是一位身着深蓝色讲师袍服、面容儒雅、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其气息沉凝,修为赫然也在元婴期之上。
他身后跟着几位气质出众、修为不俗的年轻学子,显然是学院选拔出来的学生代表。
那中年讲师见到慕容垂,脸上露出熟稔的笑容,拱手道:“慕容掌门,别来无恙。一路辛苦了。”
此人正是雪恬阁的教师之一,刘彪汹。雪恬阁在稷下学院中主管接待与外事,与各方势力打交道较多,慕容垂以往来访,也多是由他接待,故而两人算是旧识。
慕容垂也是拱手回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刘讲师,有劳久候了。贵学院风采更胜往昔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刘彪汹目光扫过慕容垂身后精神抖擞的长安宗弟子,笑道:“看来慕容掌门此次带来的皆是宗内翘楚,想必对此次大比是志在必得了。”
慕容垂谦逊一笑:“刘讲师过奖了,皆是带来见见世面,与各方英才交流学习罢了。”说着,他侧过身,开始向刘彪汹介绍身后的几位核心弟子。
当介绍到秦夜鸩时,刘彪汹及其身后的学生代表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无他,实在是秦夜鸩本人气质冷峻出众,加之其肩头那只神骏非凡、眼神灵动的青隼“墨羽”太过显眼。
那青隼昂首挺立,琥珀色的眼瞳淡淡扫过众人,带着一种近乎人性的审视与高傲,与周遭那些或温顺或凶悍的灵宠坐骑截然不同。
“这位是劣徒秦夜鸩,”慕容垂介绍道,“于水修一道略有天赋,性子还算沉稳。夜鸩,还不见过刘讲师和各位稷下学兄学姐。”
秦夜鸩上前一步,姿态不卑不亢,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声音清朗悦耳:“晚辈秦夜鸩,见过刘讲师,见过各位学兄学姐。”举止得体,礼仪周全,丝毫挑不出错处。
他肩头的墨梨儿也似乎极其通人性,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颔首,仿佛也在见礼,引得众人更是啧啧称奇。
刘彪炯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笑道:“秦小友不必多礼。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这只灵隼更是神异非常,想必与小友心意相通吧?”
“刘讲师谬赞了。墨羽确实陪伴晚辈多年,颇为灵慧。”秦夜鸩微笑着回应,语气恰到好处,既不过分谦虚,也不显得骄傲。
随后,秦夜鸩又与那几位学生代表相互见礼,互通了姓名。这些学生代表皆是稷下学院中的佼佼者,修为至少也在金丹中期以上,气质各异,或温文尔雅,或英气逼人,但看向秦夜鸩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善意的探究和好奇。
相互认识之后,刘彪汹便安排人手,引领长安宗众人前往预先安排好的客舍休息区。
一路行去,穿过学院内宽阔的道路和精美的园林,遇到了不少其他宗门的队伍以及学院的师生。秦夜鸩以及他肩头那只异常神骏的青隼,果然成为了沿途一道醒目的风景线,吸引了无数道好奇、惊讶、羡慕的目光。
“快看!那人肩上的隼!好强的灵性!”
“是哪家宗门的弟子?以前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灵禽!”
“看服饰……是东岳长安宗的人。”
“长安宗?听说他们这次出了个水修天才,好像就叫秦什么……”
“对,叫秦夜鸩!据说年纪轻轻就已结丹,水系术法出神入化!”
“原来是他!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份气度就非同一般了。不过他肩上那灵隼似乎更不简单……”
“他师父是谁啊?能教出这样的弟子,定然也不是寻常人物。”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师父是慕容诺婧!长安宗最年轻的长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