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诺婧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廊外一株罕见的灵植,闻言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哦,你说万宝大会啊。也难怪,你在长安宗潜心修炼,又非每次大会都恰逢其会,不清楚细节也正常。”
她放慢脚步,与秦夜鸩并行,语气轻松地解释道:
“这‘万宝大会’,乃是我瑜夏帝国皇室联合几大顶级宗门与商会,每隔十年才举办一次的修真界顶级盛会!规模之大,涵盖之广,在整个东域都赫赫有名。”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数家珍:“顾名思义,大会的核心自然是‘宝’!届时,皇都最大的‘聚宝广场’会开放,成为交易的核心区域。
那里会云集来自四海八荒的奇珍异宝,天材地宝、神兵利器、失传的丹方、古老的功法玉简、珍稀的灵宠异兽……只要你能想到的,甚至想不到的宝贝,都有可能在那里出现!
许多隐世的高人、富可敌国的商会、底蕴深厚的宗门,都会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或交易,或拍卖。”
“除了交易,”慕容诺婧继续道,“大会还有几项重头戏。
一是‘鉴宝会’,由皇室和几大势力共同邀请的鉴宝宗师坐镇,为来客鉴定那些来历不明或难以辨别的宝物,往往能发掘出被埋没的明珠,或者揭开某些古物的惊天秘密。
二是‘斗法台’,这可不是寻常比试,而是专为青年才俊设立的扬名之所!各门各派的天骄弟子,甚至一些散修中的佼佼者,都会上台切磋较量,争夺魁首。
若能在此崭露头角,不仅能为宗门争光,更能获得丰厚的奖励和巨大的名声,甚至可能被某些大能看中收为弟子。”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向往:“最引人瞩目的,当属最后一天的‘万宝拍卖会’!由皇室‘天宝阁’亲自主持,能上那拍卖台的,无一不是稀世奇珍、价值连城的宝物!
每一次拍卖会,都足以让无数修士疯狂,竞拍的价格也常常高到令人咋舌。据说,甚至出现过仙器残片和传说中的神兽精血这等逆天之物!”
秦夜鸩静静地听着,面上依旧是那副温顺弟子的专注神情,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如此规模的盛会,鱼龙混杂,强者云集……对他而言,既是获取稀有资源(尤其是压制血煞或提升修为的天材地宝)的绝佳机会,更是步步惊心的巨大风险场!
那些鉴宝宗师、修为高深的大能,他们的眼光何其毒辣?万一……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藏在袖中的手指。
慕容诺婧并未察觉他内心的波澜,兴致勃勃地总结道:“总之,万宝大会是修真界十年一度的狂欢!是淘宝、扬名、见识各方高手的绝佳时机。
这次我们来得巧,正好赶上,等过几日大会正式开始,为师带你去好好开开眼界!”她拍了拍秦夜鸩的肩膀,笑容明媚,“现在嘛,先解决肚子问题!御膳房的灵膳,可是连许多宗门长老都念念不忘的。”
秦夜鸩压下心头的悸动,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期待和感激的微笑:“弟子明白了,谢师父解惑。能随师父见识此等盛会,是弟子之幸。”
他跟在慕容诺婧身后,走向飘来诱人食物香气的御膳房方向,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华美的宫墙之上,平静的表象下,暗流已然悄然涌动。
御膳房的灵膳精致可口,灵气充沛,慕容诺婧吃得心满意足,秦夜鸩也浅尝辄止,维持着弟子应有的仪态。
两人捧着御膳房特意打包的几样精致点心,刚走出御膳房所在的宫苑,准备穿过一片繁花似锦的庭院出宫,一个清亮中带着几分干练的女声便从侧后方传来:
“诺婧妹妹?当真是你回来了!”
慕容诺婧闻声转头,脸上立刻绽开惊喜的笑容:“舒雅堂姐!”
来人正是她的大堂姐,瑜夏帝国皇太子之女,慕容舒雅。她身着鹅黄色宫装,外罩一件绣着云雀纹的薄纱披帛,气质雍容又不失英气,眉眼间与慕容诺婧有几分相似,但更显成熟稳重。
姐妹俩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慕容舒雅拉着慕容诺婧的手,关切地问她在长安宗的近况,修为进境,又聊了些皇都近来的趣事。
秦夜鸩安静地侍立在慕容诺婧身后半步,垂眸恭谨,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
叙旧片刻,慕容舒雅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秦夜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她转向慕容诺婧,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自然地说道:“诺婧妹妹,你这位得意弟子,两年前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正好,我手头新得了一件颇为古怪的法器残片,据说是上古水族遗物,蕴含的水系法则颇为奇特。
听闻夜鸩师侄在水系术法上造诣非凡,眼光独到,不知可否借他一会儿,帮我掌掌眼?就在前边我的‘琳琅轩’小坐片刻即可。”
她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精巧雅致的宫室。
慕容诺婧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堂姐会提出这个要求。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夜鸩,眼中掠过一丝不情愿——她还想带着徒弟逛逛皇都呢。
但慕容舒雅的理由合情合理,又是自己的堂姐,她不好拒绝。
犹豫了一瞬,慕容诺婧还是点了点头,带着点娇嗔道:“好吧好吧,堂姐开了口,我还能驳了你的面子不成?夜鸩,你就随舒雅殿下去一趟,仔细看看,莫要辜负了殿下的信任。” 她特意强调了“殿下”二字。
秦夜鸩心中也是一凛。慕容舒雅!这个知道他最大秘密的女人!两年前,他化身“血仙皿”,与这位皇太子之女联手,才得以铲除了潜伏在皇都、危害甚大的“复古灵教”分支。
那次合作,慕容舒雅知道他血修者的身份,但慕容舒雅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她没有恐惧、厌恶,反而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接纳,并承诺严守秘密。
这两年,他虽然远在长安宗,但“血仙皿”的身份却并未沉寂,反而在五岳圣地里搅动风云。
“是,师父。” 秦夜鸩压下心头的波澜,恭敬应下,对慕容舒雅行礼道:“殿下有命,弟子自当尽力。”
慕容诺婧挥挥手,拿着点心包先一步离开了庭院,打算去宫门附近等他。
看着慕容诺婧的身影消失在花木掩映的回廊尽头,慕容舒雅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眼神变得锐利而深沉。她转身走向“琳琅轩”,秦夜鸩沉默地跟在后面。
轩内布置雅致,灵气氤氲,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慕容舒雅屏退左右,亲自布下了一道隔音禁制。
她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秦夜鸩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
“两年不见,血仙皿……你成长的速度,真是令人惊叹。”慕容舒雅的声音低沉下来,开门见山。
“创立‘血影’,在五岳圣地里搅动风云;多次精准伏击‘讨妖军’的补给线,让他们焦头烂额;甚至……我听闻西岳‘赤岩城’那场导致城主府易主、地方豪强被血洗的‘瘟疫’,背后似乎也有你的影子?手段凌厉,不留后患,倒是颇有你当年在‘复古灵教’据点时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