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骨林魅影与面具之谜
离开沉渊潭，废土的风更烈了，卷着砂砾打在风行阵的光幕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李兰借助控风术总纲的感悟，将风幕操控得愈发精妙，不仅能抵御风沙，还能顺着气流滑行，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
“按父亲笔记上的标记，骨林遗迹在西北方的‘枯骨坡’，那里是上古万族战场的边缘，埋了无数尸骨，煞气极重。”牛霸天对照着兽皮卷，指尖划过“枯骨坡”三个字，那里用朱砂画了个诡异的符号，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李兰看着符号，眉头微蹙：“这符号……和黑风谷令牌上的骷髅头有点像，却更复杂，好像带着某种诅咒的力量。”她运转控风术，引动一丝风系灵气触碰符号，兽皮卷竟微微发烫，符号边缘渗出淡淡的黑气。
“是‘蚀魂煞’的印记。”牛霸天眼神一沉，他在赵烈的储物袋里见过类似的黑气，“黑风谷用尸骨炼煞，这骨林遗迹怕是被他们改造成了养煞的祭坛。”
墨角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方低吼起来。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片灰蒙蒙的林子，树木都是枯黑色的，枝干扭曲如骨，林间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骸骨，正是枯骨坡。而在骨林边缘，影影绰绰地站着不少修士，显然都是被“炼体术残卷”吸引来的。
“我们绕到侧面进去，别惊动他们。”牛霸天压低身形，借着沙丘的掩护，带着李兰和墨角迂回靠近。
刚到骨林边缘，就听到一阵惨叫从林子里传来。一个修士捂着脖子从林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脖颈处有两个黑洞洞的血洞，黑气正顺着伤口往上爬，他的眼睛很快失去神采，身体僵硬地倒在地上，化作一具干瘪的尸骸。
“是‘蚀魂蚁’！”李兰脸色微变，“黑风谷用煞气喂养的毒蚁，专吸修士的精血和魂魄，三阶以下修士碰上就是死。”
牛霸天运转离火真髓，指尖凝聚出一团小火苗，这是他结合控火术和万物炼体诀新练的招式“离火针”，火苗虽小，却能灼烧煞气。他将离火针弹向那具尸骸，火苗落在黑气上，“嗤”地一声燃起淡蓝色的火焰，将黑气烧得干干净净。
“跟着我的离火走，能驱蚁。”牛霸天率先踏入骨林，指尖不断弹出离火针，在前方的枯枝败叶上留下点点火星，蚀魂蚁一碰到火星就慌忙逃窜。
骨林里比想象中更阴森，脚下的土地是暗红色的，踩上去软乎乎的，像是踩在腐肉上。随处可见散落的骸骨，有的还保持着临死前挣扎的姿态，骨头上布满了细密的齿痕，显然是被蚀魂蚁啃噬过。
“这些骸骨……不只是修士的。”李兰蹲下身，捡起一块带着鳞片的骨头，“这是五阶妖兽‘玄甲兽’的腿骨，连它都死在这里，骨林的危险远超传闻。”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灰袍的修士慌不择路地跑过来，看到牛霸天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快……快跑！里面有戴青铜面具的怪人，杀人不眨眼！”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树后闪出，速度快如鬼魅，手中握着一柄骨刃，直劈灰袍修士的后心。黑影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纹路，与牛霸天父亲笔记里的符号如出一辙。
“小心！”牛霸天破剑急挥，离火真髓顺着剑刃流淌，与骨刃撞在一起，“铛”的一声脆响，将黑影震退半步。
“聚气境初期！”牛霸天心中一惊，这黑影的气息虽不及黑岩城的亲卫，却比独眼黑衣人强横得多，尤其身法诡异，带着股阴邪的煞气。
灰袍修士趁机连滚带爬地跑了，黑影却没去追，面具后的目光死死盯着牛霸天，准确地落在他胸口——那里藏着父亲的黑色令牌。
“令牌……交出来。”黑影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用骨头摩擦发出的，难听至极。
“你是谁？”牛霸天握紧破剑，离火真髓在体内高速运转，“青铜面具下，藏着什么？”
黑影没有回答，骨刃再次挥出，带着浓郁的蚀魂煞，直刺牛霸天面门。煞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粘稠，连离火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兰丫头，风缚！”牛霸天侧身避开骨刃，腰间铁链如灵蛇出洞，缠向黑影的手腕，离火顺着铁链蔓延，灼烧着煞气。
李兰立刻催动控风术，无数风刃凝聚成一道青色绳索，“啪”地缠上黑影的脚踝，将他的动作拖慢了半分。
墨角趁机窜出，独角上雷光暴起，“噼啪”一声炸响，紫金色的雷网罩向黑影的头颅。
“雕虫小技。”黑影冷哼一声，骨刃突然碎裂，化作无数骨针，密集地射向三人一狼，同时身形一晃，竟从雷网和风绳的缝隙中滑出，如鬼魅般扑向牛霸天的胸口，似乎非要夺取令牌不可。
牛霸天瞳孔骤缩，这黑影的身法竟与苏族的“风遁术”有几分相似，却更加阴毒。他来不及细想，猛地运转“破土”诀，身前的地面突然凸起一块厚实的石盾，挡住骨针的同时，也撞向黑影的胸口。
“砰！”
石盾与黑影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黑影被撞得后退三步，面具上的纹路突然亮起，黑气从面具边缘渗出，将石盾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是黑风谷的‘蚀骨功’！”牛霸天认出这功法，赵烈也修炼过，只是远没这么精纯，“你是黑煞的亲卫？”
黑影没说话，却突然转身，化作一道黑气往骨林深处窜去，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就消失在枯枝的阴影里。
“不追吗？”李兰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有些疑惑。
“他在引我们进去。”牛霸天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那里的煞气比别处浓郁数倍，隐约能听到低沉的诵经声，“骨林中心肯定有问题，我们小心跟上。”
三人一狼小心翼翼地深入骨林，离火针在前方开路，驱避蚀魂蚁。越往深处走，骸骨越多，有的骸骨上还插着残破的兵器，上面刻着苏族的符文，显然是当年战死的苏族修士。
“你看这些符文。”李兰指着一具骸骨胸口的断剑，“和沉渊潭遗迹的符文一样，只是多了些扭曲的纹路，像是被煞气污染了。”
牛霸天蹲下身，用离火针清理断剑上的黑气，露出下面的苏族文字：“‘风啸’……是苏族的战剑。”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句话：“苏族战剑藏风灵，可破青铜面。”
难道父亲说的“破解青铜面具的关键”，就是这些苏族战剑？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三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密集的枯骨林，眼前豁然开朗——骨林中心是一片圆形的空地，地上用鲜血画着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插着数十柄苏族战剑，剑尖朝下，剑柄上的风灵符文被黑气缠绕，发出痛苦的嗡鸣。
数十个修士被困在阵法里，被黑气缠绕，身体不断干瘪，而在阵法周围，站着十几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正低声诵经，引导煞气涌入阵法中央的一个高台——高台上，一个身披黑甲的修士正盘膝而坐，脸上戴着一张更精致的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纹路与之前的黑影相似，却更复杂，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是黑煞！”李兰捂住嘴，声音发颤，“黑风谷的谷主，聚气后期的修士！”
牛霸天的目光却落在高台上的青铜面具上，面具的额心有一个凹槽，形状竟与他修复的储物玉简完全吻合！而那些被困的修士，精血正顺着阵法的纹路，流入面具的凹槽，滋养着某种东西。
“他们在用修士的精血和苏族战剑的风灵，祭炼面具！”牛霸天终于明白黑风谷的目的，“青铜面具能吸收煞气和精血，戴上面具的人能暂时获得强大的力量，但代价是被面具控制，变成行尸走肉！”
之前的黑影，恐怕就是被面具控制的修士！
“那你爹……”李兰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发白。
牛霸天握紧父亲的笔记，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父亲戴青铜面具，难道也被控制了？还是说，他有办法对抗面具的控制？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黑煞突然睁开眼睛，面具的眼洞射出两道黑气，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牛霸天藏身的方向：“既然来了，就出来吧，牛啸天的儿子。”
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牛霸天心中一震，黑煞果然知道他的身份！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破剑，对李兰和墨角低声道：“等下我引开他们，你们找机会破坏阵法的阵眼——就是那些苏族战剑，用控风术引动风灵，或许能破解。”
“不行，太危险了！”李兰立刻反对，“黑煞是聚气后期，你根本不是对手！”
“相信我。”牛霸天看着她，眼神坚定，“我有玄黄母石和离火真髓，能暂时抵挡煞气，你们一定要毁掉阵法，不然会有更多人被当成祭品！”
说完，他不等李兰反驳，猛地运转万物炼体诀，离火真髓与土行之力在体内交融，黄红相间的光晕爆起，如同一道火炬，猛地冲出藏身之处，直扑阵法中央的高台。
“黑煞老狗，拿命来！”
一声怒喝响彻骨林，惊动了所有黑衣人。黑煞缓缓站起身，面具后的目光落在牛霸天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终于来了……你爹的‘万物炼体诀’，正好用来祭炼我的‘噬魂面具’。”
骨林中心的空气瞬间凝固，一场关乎青铜面具之谜、苏族遗迹存亡的大战，在漫天煞气与枯骨的见证下，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