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玄蛟守护与遗迹石门
沉渊潭的水面泛着幽光，黑水玄蛟的头颅缓缓抬起，巨大的瞳孔里映出岸边的三人一狼。它的鳞片如黑曜石般光滑，覆盖着细密的水纹，脖颈处挂着一块残破的玉牌，上面刻着与沉渊木护符相似的“苏”字。
“它……它好像在看我的护符。”李兰握紧腕上的沉渊木，护符的青光与玄蛟脖颈的玉牌产生共鸣，潭水的漩涡都慢了几分。
牛霸天握紧破剑，却没有贸然出手。他能感觉到，玄蛟的气息虽强横，却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更像是在……审视。
“吼——”玄蛟低沉地咆哮一声，声音震得潭水泛起涟漪，它的目光从护符移到牛霸天身上，又扫过他手里的断剑和玉简，最后停在他胸口——那里藏着修复了一角的储物玉简，正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
突然，玄蛟猛地潜入水中，巨大的尾鳍拍起丈高的水花，却没有攻击他们，反而在潭中央的漩涡旁停下，用头颅轻轻撞击漩涡边缘的水面。
“它在……给我们指路？”李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牛霸天也愣住了，玄蛟的举动完全出乎预料。他看向李兰的护符，青光越来越亮，仿佛在回应玄蛟的动作。“或许……它是守护遗迹的妖兽，只允许有苏族信物的人进入。”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急促的破空声，黑风谷的追兵竟顶着残余的沙暴追来了！为首的聚气境亲卫黑袍翻飞，丹气如黑云般笼罩天空，远远就看到潭边的三人一狼。
“找到了！”独眼黑衣人的声音带着狂喜，“抓住他们，谷主重重有赏！”
“糟了，他们来得好快！”李兰脸色发白，风行阵经过刚才的奔逃和沙暴冲击，灵气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挡不住聚气境的攻击。
玄蛟似乎也察觉到了追兵的敌意，猛地转头，对着天空喷出一道黑色水柱，水柱在空中炸开，化作密集的水箭，射向黑风谷的修士。
“孽畜！”聚气境亲卫怒喝一声，挥手拍出一道漆黑的掌风，掌风与水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水箭瞬间被震散。
但这短暂的阻拦，给了牛霸天机会。
“进遗迹！”牛霸天当机立断，拉着李兰冲向潭中央的漩涡，墨角紧随其后。玄蛟见状，巨大的身躯在漩涡旁让开一条通道，尾鳍轻轻一摆，一股水流托着他们三人一狼，平稳地进入了漩涡。
穿过漩涡的瞬间，周围的水流突然消失，眼前出现一条幽暗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刻着发光的符文，正是苏族的文字。符文散发着柔和的蓝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这是……苏族的守护阵。”李兰抚摸着岩壁上的符文，沉渊木护符的青光与符文呼应，“这些符文能阻挡外界的气息，黑风谷的人暂时找不到这里。”
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一群身披羽衣的修士操控着狂风，与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战斗，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剑和破碎的玉牌，其中一块玉牌的形状，竟与牛霸天的黑色令牌一模一样。
“这是……苏族与黑风谷的战斗？”牛霸天盯着壁画，心脏猛地一跳，“那些青铜面具人，难道是黑风谷的先祖？”
李兰凑近石门，指着门楣上的凹槽：“这里有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沉渊木护符、你的黑色令牌，还有……”她看向牛霸天手里的断剑，“这断剑的剑柄。”
牛霸天立刻拿出黑色令牌和断剑，与李兰的护符一起，按形状嵌入凹槽。
“咔哒——”
三声轻响，凹槽里的符文亮起，与石门上的壁画产生共鸣。壁画上的战斗场景仿佛活了过来，狂风呼啸，剑影闪烁，青铜面具人的嘶吼和苏族修士的呐喊在通道里回荡。
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古老而纯净的风系灵气扑面而来，让人心神一清。门后是一座巨大的殿堂，穹顶镶嵌着发光的晶石，照亮了中央的高台，高台上悬浮着一卷用兽皮制成的卷轴，散发着柔和的青光——正是控风术总纲。
殿堂的四周摆放着数十个石柜，里面散落着玉简、兽皮和残破的法器，显然是苏族遗留的宝物。
“控风术总纲！”李兰眼睛一亮，刚想上前，却被牛霸天拉住。
“小心有陷阱。”牛霸天指着高台周围的地面，那里刻着细密的阵纹，与他之前修复的风行阵盘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复杂，“是苏族的‘回风阵’，一旦触动，会被狂风撕成碎片。”
他运转万物炼体诀，引动玄黄母石的土行之力，指尖的黄红光晕落在阵纹上。阵纹微微亮起，露出隐藏的安全路径——那是一条沿着阵眼节点的曲折小路，只有借助土行之力才能看清。
“跟着我的脚印走。”牛霸天率先踏上小路，离火真髓在脚下流转，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阵眼节点上。李兰牵着墨角，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沉渊木护符的青光在她周身流转，让周围的风系灵气变得温顺，没有触动陷阱。
登上高台，牛霸天伸手取下控风术总纲。兽皮卷轴入手温热，上面用苏族文字写着密密麻麻的口诀，旁边还画着引动风系灵气的经络图，与李兰的风行阵原理相通，却深奥百倍。
“这总纲……好像是为我准备的。”李兰接过卷轴，指尖刚触到兽皮，卷轴上的文字就化作青光，顺着她的手臂涌入体内，与她的丹气融合，“我好像……能看懂了！”
她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原本凝丹二重的修为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风行阵盘上的云纹石光芒大盛，周围的风系灵气都朝着她汇聚。
“这是苏族的传承认可。”牛霸天看着她，心中微动，“你和苏族，一定有渊源。”
李兰摇摇头，脸上带着迷茫：“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戴着这护符，爹说这是我娘留下的。”
就在这时，墨角突然对着殿堂的角落低吼起来。那里有一个半开的石柜，柜里放着一块完整的玉简，玉简上刻着与牛霸天残破玉简相同的空间纹路，旁边还压着一张泛黄的纸。
牛霸天走过去拿起纸，上面是用青阳城通用文字写的笔记，字迹苍劲，与他父亲玉简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沉渊潭遗迹有空间玉简的修复之法，需引玄黄母石的土行之力，配合控风术的风刃切割……黑风谷的‘蚀骨雾’能腐蚀空间屏障，需用离火真髓克制……吾儿霸天若看到此信，速去骨林遗迹，那里有破解青铜面具的关键……”
笔记写到这里突然中断，纸页边缘有灼烧的痕迹，像是被匆忙收起。
“是爹的笔记！”牛霸天的指尖微微发颤，“他来过这里，还知道我有玄黄母石和离火真髓！”
他拿起石柜里的完整玉简，按照笔记上的方法，引动玄黄母石的土行之力，同时让李兰用刚领悟的控风术凝聚风刃，小心翼翼地切割残破玉简的裂纹。
“嗡——”
两道玉简在土行之力和风刃的作用下，竟缓缓融合在一起，裂纹渐渐消失，露出完整的空间纹路。一股精纯的空间气息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约莫半丈见方的储物空间。
“修复好了！”李兰惊喜地喊道。
牛霸天立刻将玄黄母石、黑色令牌、断剑等重要物品收入玉简，只留下破剑和铁链防身。储物玉简比储物袋安全得多，不用担心被人轻易夺走。
“骨林遗迹……”牛霸天握紧父亲的笔记，“爹说那里有破解青铜面具的关键，黑袍前辈却说是陷阱，到底该信谁？”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得去。”李兰收起控风术总纲，“你爹的笔记不会骗你，黑袍前辈或许有自己的顾虑。而且，黑风谷的人肯定会去骨林，我们可以悄悄跟在后面，见机行事。”
话音刚落，通道外突然传来石门被撞击的声音，伴随着独眼黑衣人的怒吼：“给我砸！不信打不开这破门！”
黑风谷的人还是找来了！
牛霸天眼神一凛，看向殿堂另一侧的暗门——那是他刚才观察壁画时发现的，门上刻着“风遁”二字，显然是苏族的逃生通道。
“走暗门！”牛霸天拉着李兰冲向暗门，墨角也机敏地跟上。
暗门后的通道狭窄而曲折，充斥着浓郁的风系灵气，显然直通潭外。李兰借助控风术的力量，在前面引路，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
身后，石门被撞碎的巨响传来，黑风谷修士的脚步声和怒吼声越来越近，但被通道的曲折和苏族符文的阻碍，暂时追不上他们。
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强，隐约能听到潭水的流动声。牛霸天回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追兵，又看了看手里父亲的笔记，眼神变得坚定。
骨林遗迹也好，青铜面具也罢，他都必须去弄清楚。父亲的踪迹，苏族的秘密，黑风谷的阴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他没有退路。
冲出暗门的瞬间，沉渊潭的月光洒在身上，带着水汽的风拂过脸颊。玄蛟依旧守在潭边，看到他们出来，巨大的瞳孔里似乎闪过一丝欣慰，随后转身潜入潭底，巨大的漩涡缓缓闭合，将石门彻底隐藏。
远方的天际，黑岩城的方向亮起了火把，那是黑风谷的追兵正往骨林遗迹赶去。牛霸天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破剑。
“去骨林。”
三个字掷地有声，随着沉渊潭的风，飘向远方的黑暗。少年的征途，还在继续，而那些埋藏在时光深处的秘密，正等待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