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枚掷榴弹突然在人群中炸开,火光夹着碎土冲天而起。
原来是曰军自己的掷弹组开了火,竟对陷入重围的同伙不管不顾,直接采取了同归于尽的打法——小鬼子的冷血狠辣,可见一斑。
王彦立刻调转枪口,瞄准那名刚发射完的掷弹兵。
枪声未落,对方眉心已多了一个血洞,仰面栽倒。
五发子弹精准点射,包围圈里的七名散兵尽数伏诛。
仅剩的一名掷弹手终于慌了神,转身就想逃。
可就在他迈步的瞬间,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后心。
尸体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王彦回身望去,只见孟烦了还举着那把勃郎宁手枪,眼神呆滞,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战斗中回过神来。
在他的记忆里,曰本人是凶残而不可战胜的,可如今,这群曾令人闻风丧胆的敌人,竟被他们这群衣衫褴褛的溃兵轻易击溃?
不止是他,迷龙、不辣等人也都愣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那些如狼似虎的鬼子,变得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了?
刚才那一战,整整一个班的曰军,竟被他们这些“炮灰”撕得粉碎——
就像野兽撕裂猎物,只是这一次,猎手与猎物的身份彻底颠倒。
曾经横行霸道的“狼”,今天成了待宰的“羊”。
但王彦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在晋西北时,他们狼牙小队打鬼子就跟割草一样,哪有什么奇迹?
他当即吼了一声:“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捡武器!”
众人这才惊醒,纷纷扑向尸体搜刮装备。
几分钟后,原本赤手空拳的队伍,已人人有枪在手。
清点下来:八支三八大盖、一挺九四式轻机枪、一具八九式掷弹筒,外加两把南部十四式手枪,还有八把刺刀、两柄军刀。
弹药太多,一时也来不及细数。
接着便是扒衣服。
王彦终于找到一套合身的曰军军装——阵亡的十三个鬼子里,有个军曹身材与他相仿。
他随即把二十多人分成两拨:一队穿着破烂的走在前头假装溃兵,另一队换上曰军制服,紧随其后,装作追击的部队。
半道上,又撞上一支曰军搜索队。
对方见“友军”正在围剿华夏溃兵,毫无防备地靠拢过来准备协同作战。
结果迎面就是一阵突袭,枪声一响,整支搜索队当场覆灭。
这下,所有人都换上了整齐的曰军军服,武器更是绰绰有余,连多余的都只能丢弃。
王彦带队继续向前,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推进。
接连的胜利加上阿译肩上的少校军衔,让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无人敢质疑命令。
就连一向嘴毒、身为中尉的孟烦了,此刻也闭嘴跟行,再无一句怨言。
穿过密林前行约莫一公里,眼前骤然开阔,出现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并列两栋木屋,门前堆满油桶,显然是英军用来储存补给的仓库。
仓库前原有环形掩体,如今却不见守军踪影。
只有一辆吉普车孤零零停在街垒前,车上坐着两名英军士兵。
忽然看见丛林里冲出二十多个曰本兵,两人顿时怔住。
几秒钟后,其中一人猛然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嘶喊:“曰本人来了!”
一边大叫,一边伸手去抓身旁座位上的火箭筒,颤抖着就要按下击发钮——
熟悉剧情的王彦二话不说,一把端起三八大盖,手指一压扳机——“叭勾!”
……
原剧里,那批弹药库最后是被两个约翰牛兵炸毁的。
结果炮灰团的弟兄们只能穿着裤衩跟小鬼子干瞪眼,连件像样的家伙都没有。
可王彦清楚这段过往,自然不会让历史重演。
这年头谁敢动洋人?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但王彦不在乎。
为了国家存亡,为了民族大义,为了身后这群同生共死的兄弟,他连天都敢捅个窟窿。
枪声一响,那个约翰牛兵当场脑门开花,手里的掷弹筒还没扔出去,整个人就从吉普车上翻滚下来,砸在地上不动了。
“见鬼!”开车的英兵骂了一句,左手猛打方向稳住车身,右手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韦伯利左轮,抬手就朝王彦开了一枪。
可惜手枪射程有限,五十米开外基本靠蒙。
那一发子弹不知飞到哪儿去了,连王彦的衣角都没蹭着。
反倒是王彦沉肩稳臂,抬手一枪,精准命中。
第二名英兵应声倒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失去控制的吉普车歪歪斜斜冲向路边,狠狠撞上一棵大树,“哐当”一声侧翻在地,油箱还在漏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孟烦了和身后二十多个炮灰全傻了眼。
他们士气是不高,可眼睛不瞎。
是约翰牛人还是曰本人,总还能分清。
阿译长官……刚才是不是打死俩约翰牛兵?
要知道,约翰牛可是咱们的盟军,现在杀了洋人,这不是捅破天了?
王彦却一脸淡定,转过身冲着愣住的队伍吼道:“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去把那辆车翻正了,看看还能不能发动!”
“康丫,你不是搞运输的吗?这车归你了!”
“迷龙,你这个死倔东北汉子不是力气大吗?带几个人去搬车!”
这话一出,迷龙和康丫才猛地回神,赶紧招呼几个弟兄跑过去抬车。
孟烦了却悄悄凑近王彦,压低声音问:“阿译长官,您该不会真没看清吧?刚才那俩可是约翰牛兵啊。”
“约翰牛兵?”王彦眉毛一扬,满脸诧异,“你逗我呢?那分明是曰本鬼子穿了盔戴甲罢了。”
“钢盔一戴,谁认得出是哪国的?黑灯瞎火的,能分清才怪。”
他撇嘴摇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比那含冤而死的窦娥还冤三分。
“再说了,你没瞧见吗?是他们先动手的!就算真是约翰牛人,也是他们先开的枪,我这是自卫,合法防卫懂不懂?”
孟烦了皱眉:“我亲眼所见,谁先谁后,我心里有数。”
“不,你没有。”王彦直视着他,“你眼花了,脑子也糊涂了。”
说完,他扭头看向不辣:“不辣,你说说,是谁先动的手?”
不辣张口就来:“那两个洋鬼子先掏家伙的!阿译长官纯属保命,换谁不都得还手?”
要麻也立马接话:“那些龟孙子约翰牛佬想崩我们长官,结果准头太差,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王彦目光缓缓扫过豆饼、蛇屁股等人,一个个全都点头如捣蒜,异口同声地说:是洋人先开的枪!
“听见没?”王彦回头盯着孟烦了,“就你一个人看走眼了,别瞎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