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的伤势比预想中恢复得快,或许是因为部落草药的奇效,或许是因为心里那点难以言说的甜意,不过几日,他肋骨处的伤口就开始结痂,虽然还不能剧烈活动,却已经能正常走动。
这几日,喵千岁几乎成了他的“专属看护”。
每天清晨,她都会端着温热的浆果粥走进苍的帐篷,看着他靠坐在兽皮垫上,晨光从帘缝里钻进来,给他周身的绒毛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
“今天的粥加了蜂蜜,鹿溪说对你的伤口好。”喵千岁把木碗递给他,目光忍不住在他耳后那撮软毛上停留了一瞬。
经过那晚的告白,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格外微妙。以前她想摸他的绒毛还要鼓足勇气,如今却能光明正大地盯着看,偶尔苍察觉到她的目光,也只是低笑一声,甚至会故意把颈侧凑过来些,惹得她脸颊发烫。
苍接过木碗,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引来她一阵细微的瑟缩。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你做的?”
“嗯,跟着鹿溪学的。”喵千岁蹲在他面前,伸手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兽毛——这动作如今做起来已经越来越自然,“好吃吗?”
“好吃。”苍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喉结微动,忽然说,“比雪团的毛还甜。”
喵千岁手一顿,猛地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里。那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泛红的脸,连带着他嘴角那抹促狭的笑,都显得格外耀眼。
“你、你又逗我!”她气鼓鼓地收回手,脸颊却烫得厉害。
苍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牵扯到伤口,他闷哼了一声,却依旧笑得开心。看着她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炸毛样子,心里那点甜意就像泡了蜜的浆果,浓得化不开。
“好了不逗你了。”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陪我坐会儿。”
喵千岁依言坐下,两人并肩靠在帐篷壁上,谁都没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帐篷外传来幼崽们的嬉闹声,斑那标志性的呼噜声尤其清晰,偶尔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安静又美好。
喵千岁的目光落在苍搭在膝盖上的手上。经过几日休养,他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露出底下麦色的皮肤,那层细毛在晨光下看得格外清楚,顺着指节的弧度轻轻伏着,像精心描绘的纹路。
她的指尖又开始发痒了。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苍忽然动了动手指,将手掌摊开,放在两人中间的空隙里,像是在无声地邀请。
喵千岁的心跳漏了一拍,犹豫了一瞬,还是缓缓伸出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很宽大,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掌心的温度带着粗糙的质感,手背上的细毛蹭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
苍的手指微微蜷缩,将她的手更紧地裹在掌心。两人的体温透过肌肤相触的地方传递,连带着呼吸都渐渐同步。
“等我伤好了,带你去黑纹山脉的深处看看。”苍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那里有会发光的绒毛草,还有比雪团更软的云绒兽。”
喵千岁眼睛一亮:“真的?”
“嗯。”苍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那里的溪水能映出兽形,说不定能帮你找到自己的兽形。”
提到兽形,喵千岁脸上的兴奋淡了些,有些不确定地说:“我真的有兽形吗?万一……我只是个普通人呢?”
在这个人人都有兽形的世界,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苍握紧了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不管你有没有兽形,你都是我的千岁。”
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喵千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她看着苍眼底的认真,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那里覆盖着一层极薄的绒毛,触感比颈侧更细腻些。
苍身体一僵,随即眼底的笑意像水波似的漾开。他反客为主,抬手按住她的后颈,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拉近些,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体温的吻。
“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尾音都透着甜。
帐篷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帘缝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苍耳后那撮软毛上,落在喵千岁泛红的脸颊上,到处都弥漫着甜甜的暖意。
斑不知何时溜进了帐篷,蹲在两人脚边,歪着头看他们,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像是在为这温馨的画面伴奏。
喵千岁靠在苍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感受着他手背上的绒毛蹭过掌心的痒意,心里忽然觉得,就算一辈子找不出自己的兽形,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她已经找到了比最软的绒毛更让人心安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