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的伤势彻底痊愈那天,部落里像过节一样热闹。鹿溪特意烤了最大的野猪,兽崽们围着篝火追逐打闹,连平日里最严肃的守卫兽人都露出了笑容。
“今天就带你去黑纹山脉深处。”苍走到喵千岁身边,身上换了身干净的兽皮,颈侧的绒毛在火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准备好了吗?”
喵千岁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这几日她早就按捺不住对“云绒兽”的向往,连梦里都是毛茸茸的软团。
第二天一早,两人带着些干粮和水就出发了。苍的步伐矫健,环纹长尾在身后灵活地摆动,偶尔会拨开挡路的荆棘。喵千岁跟在他身边,心情雀跃得像只刚出笼的小鸟,目光不停地在林间穿梭,寻找着新奇的毛茸茸。
“看,那是金羽兽。”苍指着树上一只羽毛闪着金光的小鸟,“它的尾羽能做箭羽,不过绒毛很稀少。”
喵千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小鸟抖了抖尾巴,果然没什么绒毛,顿时兴趣缺缺地移开了视线。
苍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急,云绒兽在更里面的山谷,它们很怕生,要小心些。”
越往山脉深处走,草木越发茂盛,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走了大约半日,前方出现一片雾气缭绕的山谷,谷底传来隐约的“啾啾”声,像极了幼崽的呼唤。
“到了。”苍示意她放轻脚步,“云绒兽就在里面。”
两人拨开半人高的草丛,眼前的景象让喵千岁瞬间屏住了呼吸。
谷底的草地上,散落着数十只像绵羊又像兔子的小兽,它们通体雪白,浑身覆盖着蓬松到几乎看不出轮廓的绒毛,远远望去就像一团团漂浮的云朵。阳光透过雾气洒下来,给那些绒毛镀上一层梦幻的光晕,偶尔有小兽滚动一下,就像一朵云在地上轻轻移动。
“这就是云绒兽……”喵千岁的声音里满是惊叹,眼睛瞪得溜圆,“比想象中还要软!”
苍看着她痴迷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它们的绒毛是兽世最软的,而且有安神的作用,很多雌性都喜欢用它们的褪毛做垫子。”
云绒兽似乎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纷纷停下动作,警惕地抬起头,红宝石似的眼睛看向他们。当看到苍身上的气息时,它们似乎放松了些——或许是因为苍身上的兽威足够强大,让它们觉得没有威胁。
一只胆子最大的小云绒兽试探着往前挪了挪,圆滚滚的身体晃了晃,看起来格外可爱。
喵千岁的心脏都要被萌化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前伸出手,放轻了呼吸:“小家伙,别怕呀。”
那小云绒兽歪了歪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的苍,见苍没有反对,终于鼓起勇气,蹭到了她的手边。
指尖落下的瞬间,喵千岁感觉自己像是摸到了一团云。
那绒毛比雪团软十倍,比小狼崽细百倍,蓬松得仿佛没有重量,带着一丝清凉的触感,却又异常温暖。她甚至能感觉到绒毛从指缝间轻轻溜走,那种极致的柔软让她浑身都泛起一阵战栗,连呼吸都放轻了。
“太舒服了……”她忍不住感叹,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苍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指尖陷在云绒兽的绒毛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满足与喜悦,阳光落在她发梢,和云绒兽的白毛交相辉映,美得像幅不真实的画。
他忽然觉得,就算让她在这里撸一天云绒兽,他也愿意陪着。
就在这时,那只被撸的小云绒兽忽然发出一声舒服的“啾啾”叫,周围的云绒兽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一只只挤在喵千岁脚边,像是在争宠。
瞬间被云朵似的毛团包围的喵千岁:“!!!”
她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左手抱着一只,右手摸着一只,膝盖上还趴了一只,整个人都埋在了柔软的绒毛里,连声音都变得含混不清:“苍……它们好可爱啊……”
苍看着她被绒毛埋住的样子,低笑出声。他走上前,小心地帮她拨开粘在脸颊上的绒毛,指尖擦过她的皮肤时,引来她一阵细微的瑟缩。
“喜欢这里吗?”他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喜欢!”喵千岁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比任何地方都喜欢!”
苍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毛团堆里拉了出来。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跟我来。”
他拉着她走到山谷中央的一潭溪水边。溪水清澈见底,能清晰地看到水底的鹅卵石,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也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试试?”苍看着她,眼神认真,“这就是我说的能映出兽形的溪水。”
喵千岁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将手伸进溪水里。
冰凉的溪水漫过指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让溪水没过脚踝,还是没有反应。
“或许……我真的没有兽形吧。”她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指尖划过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苍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不管有没有,你都是你。”
他的话音刚落,溪水里忽然泛起一阵奇异的蓝光。
喵千岁惊讶地抬头,只见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开始扭曲、变化,渐渐浮现出一团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很小,毛茸茸的,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耳朵尖尖的,像极了……一只猫?
虽然影像很模糊,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团影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她自己的气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这是……我的兽形?”喵千岁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苍看着水面上那团毛茸茸的影子,又看了看身边眼睛发亮的喵千岁,忽然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千岁,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人呢。
蓝光渐渐散去,水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喵千岁知道,那不是幻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苍,眼底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苍,我看到了!我真的有兽形!”
苍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看到了。”
怀里的人带着云绒兽的清香,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苍收紧手臂,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里忽然无比确定——不管她的兽形是猫还是别的什么,他都喜欢。
山谷里,云绒兽的“啾啾”声还在继续,溪水潺潺流淌,阳光透过雾气洒下温暖的光。
喵千岁靠在苍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受着他胸口的震动,嘴角忍不住扬起。
原来找到自己的兽形,和找到喜欢的人一样,都是这么让人安心的事啊。
而她的身边,既有喜欢的人,又有摸不完的毛茸茸,这样的兽世生活,好像越来越让人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