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山的晨雾里终于掺了暖意。融雪后的灵心果树抽了新梢，嫩绿色的芽尖裹着晨露，风一吹就滴落在灵田的土壤里，溅起细小的水花。陆行川刚走到暖棚前，就见棚顶的共生芽藤条又开了新花——金蓝花瓣比昨日更盛，连缠在陶瓮上的气根都泛着鲜活的光，顺着瓮壁往上爬，像是在盼着什么。
“陆哥哥！青禾谷的方向有灵鹿声！”小阿木举着灵音哨跑过来，鞋底还沾着灵田的湿泥，“是不是禾苗姐姐带蜂后过来了？”陆行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山路上果然飘着缕淡绿的灵气，随着灵鹿的蹄声越来越近，灵气里还裹着细碎的嗡嗡声——是蜂群的动静。
他立刻让阿渊把暖棚的门帘全部掀开，又让林风往苗床旁撒了把晒干的蜜灵花叶——叶片的甜香能让蜂后更快适应新环境。刚准备好，就见禾苗骑着灵鹿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两个青禾族族人，两人抬着个编得精致的灵草筐，筐口蒙着层薄纱，纱上绣着蜜灵花的图案，筐里隐约传来细微的蜂鸣。
“陆大哥！蜂后到啦！”禾苗跳下灵鹿，小心翼翼地扶着灵草筐，“路上怕颠着它，我们走得慢，还好没误了认苗的时辰。”陆行川凑过去，轻轻掀开薄纱一角——筐底铺着凝温草和蜜灵花叶，中间卧着只比普通灵蜂大两倍的蜂后，金色的绒毛在晨光里泛着柔光，翅膀上的淡蓝灵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周围几只工蜂围着它转，像在护着珍宝。
“先把筐放在共生芽藤条下。”陆行川指着棚内的藤网，“让蜂后先闻闻共生芽的灵气，再认蜜灵花苗，这样它才会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族人立刻捧着筐走进暖棚，将它放在藤网正下方——藤条上的金蓝花瓣立刻晃了晃，泛出的光落在筐上，像给筐子盖了层暖罩。没过多久，筐里的蜂鸣就变了调子，不再是初来时的谨慎，反而带着几分轻快，像是蜂后在回应藤条的灵气。
老巫医这时提着药篮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陶碟，碟里盛着些淡金色的膏状东西：“这是‘引蜂膏’，用灵脉泉的水混着蜜灵花的汁液熬的，涂在苗芽的花苞上，蜂后闻着味儿，就会认下这些苗芽，开春开花时才会领着蜂群来采蜜。”陆行川接过陶碟，指尖沾了点药膏——质地细腻，还带着淡淡的甜香，轻轻涂在最壮的那株苗芽的花苞上，药膏一沾花苞，花苞竟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呼应。
等所有带花苞的苗芽都涂好药膏，陆行川才让禾苗打开灵草筐的盖子。蜂后先是在筐边停了停，翅膀轻轻扇了扇，似乎在感受周围的灵气，接着慢慢爬到筐沿，目光落在涂了药膏的花苞上——它翅膀上的灵纹忽然亮了起来，与共生芽的金蓝光缠在一起，然后缓缓飞到一株苗芽旁，用触角碰了碰花苞尖。
就在触角碰到花苞的瞬间，棚内忽然起了层淡绿的灵雾——蜜灵花苗的新枝轻轻晃了晃，所有花苞都泛出浅黄的光，共生芽的藤条也跟着摆动，金蓝花瓣落在蜂后身上，像给它戴了层花环。筐里的工蜂立刻飞了出来，围着苗芽转了一圈，然后落在藤条上，开始用蜂蜡筑小小的巢基。
“认上了！认上了！”禾苗激动得拍手，“去年在青禾谷，蜂后认灵植时也是这样！说明它把灵枢山的蜜灵花当成自己的‘采蜜地’了！”小阿木也凑过来，小声说：“蜂后好漂亮呀，比我想象的还好看，它的绒毛像灵脉石碎一样亮。”
陆行川看着蜂后在苗芽间慢慢飞，心印传来一阵平和的灵气——是蜂后的灵气与蜜灵花苗、共生芽的灵气融在了一起，像三股缠在一起的丝线，在棚内织成了层看不见的暖网。他忽然想起深秋种下种子时的场景，那时还在担心霜降冻坏种子，如今不仅苗芽抽枝有了花苞，连蜂后都认了苗，再过些日子，就能看到灵蜂绕花飞的样子了。
午后，青禾族的长老也赶了过来，还带了些青禾谷的“蜂粮”——用灵蜜和灵心果干磨成的粉，撒在工蜂筑的巢基旁，能让它们更快适应新环境。众人坐在暖棚旁的石凳上，分享着灵心果果干，听长老讲养蜂的诀窍：“等蜜灵花开了，每天清晨要给蜂群喂点灵脉泉水，这样采出来的灵蜜才会更甜；要是遇到阴雨天，就把共生芽的藤条引到蜂巢旁，用它的灵气挡潮气。”
陆行川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还让林风把长老说的诀窍记在灵叶上——等开春花开，就能照着做，让两族的族人都能尝到灵蜜。小阿木则拉着禾苗，在暖棚外编灵草笼：“我要编个小笼子，等灵蜜酿好了，装一罐给青禾谷的长老送过去，让他尝尝灵枢山的灵蜜是什么味儿！”
夕阳西下时，青禾族的族人准备返程，禾苗临走前，又给蜂后的筐里加了些凝温草：“要是夜里冷，就把筐挪到棚内的灵木架下，那里的灵脉温气最足。”陆行川点头应下，还让阿渊给他们装了两罐快酿好的灵心果酒：“这酒已经有了点味道，你们带回去给长老尝尝，等开春酿好，再送一大瓮过去。”
灵鹿的蹄声渐渐远去，陆行川站在暖棚旁，看着蜂后在藤条上的巢基旁停留，工蜂们还在忙着筑巢，蜜灵花苗的花苞泛着浅黄的光，共生芽的花瓣在晚风里轻轻晃。风里带着灵蜜的甜香、果酒的醇香，还有两族灵气交融的温气，他知道，再过不久，暖棚外的缓坡上就会开满蜜灵花，灵蜂的嗡嗡声会传遍灵枢山，两族的族人会围在一起，采蜜、酿酒，过着热热闹闹的日子。
小阿木靠在他身边，指着花苞说：“陆哥哥，你说过几天花苞会开花吗？我好想早点看到灵蜂采蜜的样子。”陆行川摸了摸他的头，目光落在泛着光的花苞上：“会的，等暖风吹透了，花苞就会开，到时候我们一起帮蜂群采蜜，好不好？”小阿木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夜色渐浓，暖棚的灵纹布泛着淡银的光，棚内的蜂鸣渐渐轻了，像是蜂群睡着了。陆行川提着陶灯往回走，灯光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身后的暖棚、蜂巢、陶瓮，在夜色里像守着一个即将实现的约定——等春天真正到来，所有的期盼都会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