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使者那句“对你了无生趣的躯体更感兴趣”如同冰锥,刺入矿洞的阴影,也刺入云芷的心神。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被亵渎、被觊觎的冰冷怒意。与此同时,袖中的阴钥令牌仿佛被这句话语和洞外浓烈的幽冥死气彻底激怒,骤然变得滚烫,一股远比以往更加精纯、更加深邃的寂灭之力,如同苏醒的凶兽,在她经脉中咆哮奔腾!
退路已绝,强敌环伺。幽冥殿的黑袍使者及其麾下精锐,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实力强横,而且对云芷身怀阴钥之事了若指掌。矿洞虽可暂避,但绝非久守之地,一旦被合围,或对方动用某些大规模邪术,后果不堪设想。唯有趁其合围未完全收紧,以雷霆之势突围,才有一线生机!云芷能感觉到,体内因阴钥异动而暴涨的力量,虽然强横,却也带着一丝难以掌控的狂暴。
千面(感受到云芷身上骤然升起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以及洞外那毫不掩饰的杀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阁主,我护你左侧,拼死也会杀出一条路!” 他手中已扣住了数枚喂有剧毒的菱形镖。
云芷(深吸一口气,强行引导着体内汹涌的寂灭之力,声音冷冽如冰):“不,跟紧我。我们……杀出去!”
话音未落,她不再隐藏,身形如电,率先冲出矿洞!袖中阴钥幽光大盛,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灰色光束,带着湮灭一切生机的死寂之意,直射向那名黑袍首领!
(那黑袍使者(自称“蚀骨”)显然没料到云芷竟敢主动出击,更没料到这道攻击蕴含的力量如此诡异霸道!他怪叫一声,双手急速舞动,身前瞬间凝聚出数面由幽冥死气构成的漆黑骨盾!)
“噗噗噗——!”
灰色光束撞击在骨盾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腐蚀消融之声!那看似坚固的骨盾竟如同冰雪遇阳,迅速瓦解消散!光束虽被削弱大半,但余势不减,依旧擦着蚀骨的肩膀掠过!
“嗤啦!” 蚀骨肩头的黑袍瞬间化为飞灰,露出的皮肤并非血肉,而是一种干枯、布满诡异黑色纹路的形态,被光束擦过的地方,更是直接留下一道焦黑的、毫无生机的痕迹,仿佛那里的“存在”被直接抹去了一部分!
蚀骨(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厉啸):“寂灭之力?!你竟能掌控到如此程度?!抓住她!不惜一切代价!” 他看向云芷的眼神,从之前的冰冷觊觎,变成了炽热的贪婪与忌惮交织。
(周围的幽冥殿精锐闻令,如同鬼影般扑上!他们配合默契,刀光剑影中夹杂着各种阴损的诅咒与邪术,一时间,阴风怒号,鬼影幢幢!)
千面(身形如烟,在人群中穿梭,手中暗器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射向敌人的咽喉、眼窝等要害,同时还要分心格挡来自暗处的袭击,瞬间压力倍增):“阁主,小心他们的合击阵法!”
云芷(面若寒霜,阴钥之力环绕周身,她不再单纯发射光束,而是将寂灭之力化为一片扭曲的力场。冲入力场的黑衣人,动作瞬间变得迟缓,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破碎,生命力如同开闸洪水般流逝,顷刻间便化作枯骨倒地!)
她如同死亡的化身,所过之处,生机断绝!然而,操控如此庞大的寂灭之力,对她自身的负荷也极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灵力的消耗如同决堤。
(蚀骨在一旁窥伺,并未立刻再加入战团,他似乎在观察,在寻找云芷力竭的瞬间,或者……在准备某种更强大的邪术。他口中念念有词,干枯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扭曲的黑色符文。)
“不能恋战!” 云芷心知肚明。她目光锁定东北方向,那里是黑衣人包围圈相对薄弱的一环,也是通往赤焰山更复杂地貌的方向。
“千面,东北,冲!” 云芷清叱一声,集中大部分寂灭之力,化作一道凝实的灰色尖锥,朝着东北方向猛撞过去!
“轰!”
灰色尖锥所过之处,挡路的黑衣人连同他们的邪术,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犁过,瞬间人仰马翻,清出一条短暂的通道!
(千面毫不犹豫,紧随其后,暗器如同泼雨般向后洒出,阻滞追兵。)
两人如同两道疾电,冲破包围,投入赤焰山夜晚更加黑暗崎岖的山林之中。
(蚀骨(看着两人逃离的方向,并未立刻追赶,他抚摸着肩上那道无法愈合的焦痕,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跑吧……跑吧……你身上的寂灭气息,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传令下去,封锁所有下山要道,通知北戎的人,就说……有中原奸细窃取圣山机密,格杀勿论!”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充满了恶意:“特别是……要‘好好’告诉巴图少主这个消息。”
……
云芷和千面在黑暗中全力奔逃,身后追兵的呼喝声和某种追踪犬类的吠叫声隐约可闻。云芷的气息已经十分紊乱,强行催动阴钥的后遗症开始显现。
千面(扶住一个踉跄的云芷,急切道):“阁主,你怎么样?”
云芷(强压下喉头的腥甜):“无妨……消耗过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赤焰山范围,与世子汇合。幽冥殿……比我们想象的更难缠。”
她回头望了一眼赤焰山的方向,那里暗红色的光芒在夜色中依旧醒目。
“赤阳金莲……还有那个被束缚的山灵……” 云芷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冷静,“我们还会回来的。下一次,绝不会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