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他转身,动作很快,一把抓起放在门边矮几上、那柄陪伴了他大半生的日轮刀,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拔出刀鞘,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前辈?!!”京一一缩,失声尖叫
“喂,老头,你干什么!”不死川也反应过来,怒吼出声。
然而,桑岛慈悟郎的动作更快,他双手紧握刀柄,刀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腹部狠狠刺去,动作决绝。
“住手啊……”
京一的身影快速出现在桑岛慈悟郎身侧,她的手在刀尖即将刺入腹部的刹那,死死地抓住了那冰冷而锋利的把手,
嗤……
京一另一只手用力,硬生生将日轮刀从桑岛慈悟郎手中夺了过来,随即手臂向后一挥,将刀远远地抛向身后
“铛啷……”日轮刀落在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你!?”桑岛慈悟郎看着被夺走的刀,又惊又怒,他伸手,试图起身。
“够了!”不死川实弥冲上前,他强壮的手臂死死地箍住了桑岛慈悟郎的肩膀,将他牢牢地按在原地,焦急的话语在老人耳边响起,“虽然你弟子变成鬼你有一定的责任,但也别把生命当儿戏啊!!”
“你…你们放开我!”桑岛慈悟郎剧烈地挣扎着,苍老的身体发出惊人的力量,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老爷子我意已决,你们不要再阻拦我了!”
“前辈…”京一她上前一步,挡在桑岛慈悟郎面前,恳求道,“我们这次来,不全是为了狯岳的事,更是为了您,桑岛前辈,我们希望您不要因为他的过错…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狯岳叛变责任不在您啊!”
桑岛慈悟郎挣扎的动作一滞,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京一,里面翻涌着自责。
他长叹一声,声音嘶哑而苍凉,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我一直都知道,狯岳那孩子的性格有些偏激,但我没想到他会,会做出这种事…”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浑浊的泪水顺着深深的皱纹滑落,“我作为他的师父,没能教育好他,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但并不是自杀就能解决所有事!”京一的声音陡然拔高,她直视着老人痛苦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而且,您还要想想善逸啊,善逸他一直将您当作最亲的人,如果您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办?”
善逸…
这个名字瞬间在桑岛慈悟郎心中激起涟漪,他挣扎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波动,那个总是哭哭啼啼、胆小怕事、却又无比依赖他、将他视为唯一的亲人的孩子。
是啊,他还有善逸,他怎么能…就这样丢下善逸。
漂浮在旁的继国缘一,深红色的眼眸闪烁着他也认同了起来。
生命有限,需要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为了一个背叛者而轻生不值得…
然而,桑岛慈悟郎眼中的动摇只持续了片刻,便被更深的痛苦和固执所取代:“可…可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我的教育出现了问题,所以狯岳才会背叛鬼杀队。我…我绝对无法忍受,门下出现主动投向恶鬼的弟子…”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那雷之呼吸的传承您也不在乎了吗?”京一的声音再次响起,直刺老人心中最深的坚守。她的目光锐利,“桑岛前辈,您一旦选择切腹自尽,雷呼这一脉估计就要断了。”
雷之呼吸传承…
桑岛慈悟郎的身体一震,他传承了一生的呼吸法,他引以为傲的雷之呼吸难道就要这样断送在他手里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呢!”不死川实弥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松开箍住老人的手臂,暴躁又直白道,“直接将狯岳那混蛋逐出师门不就行了?同样的教导,我妻善逸那家伙都可以逐渐克服对鬼的害怕,而狯岳却选择加入鬼以求苟活于世,这都是个人的意志和选择,关你老头子什么事?”
京一连连点头,声音带着恳切和力量:“不死川先生说得对,请不要死,鬼杀队还需要您,善逸还需要您,雷之呼吸…还需要您。”
沉默
沉默笼罩着小小的木屋前。
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和老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许久……
“哼!”桑岛慈悟郎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他用力地别过脸去,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郁气,似乎消散了大半。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倔强和不甘,但那股决绝的死志已然褪去。
“行了行了。”他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却又透着如释重负的疲惫,“老头子我说不过你们,再闹下去怕你们把我这破屋子都掀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们两个赶紧走吧!”他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似乎不想再看到他们。
京一看着老人倔强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知道前辈暂时,不会做傻事了。
“您能想开就好,前辈。”京一对着老人的背影,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带着真诚的敬意,“过段时间,我跟善逸一起来看您。”
不死川实弥轻哼一声,双手抱臂,脸上依旧带着不爽。
桑岛慈悟郎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京一和不死川对视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这片竹林环绕的木屋。
回去的山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不死川实弥走在前面,脸色不太好看。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个早已凉透、油纸都被捏得有些变形的萩饼,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股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
“所以,感情你是带我来这做调和剂的?”不死川停下脚步,转过身,银白色的眉毛高高挑起,额角的十字疤痕微微跳动,他瞪着身后的京一,声音有些不满和憋屈,“我是这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