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蝶屋,京一站在阳光下,黑色的长发被微风吹拂着。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善逸不在那就只能,直接去找桑岛慈悟郎前辈了。
她抬起头,对着晴朗的天空,提高声音喊道:“秋子!”
“嘎……”
一声清脆而熟悉的鸣叫应声响起,一只羽毛乌黑油亮的鎹鸦,从远处一棵高大的杉树上飞了而下,稳稳地落在了京一伸出的手臂上。正是她的鎹鸦秋子。
“嘎,京一,怎么了嘎!”秋子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秋子。”京一急切道,“你知道前任鸣柱桑岛先生在哪里吗?!”
“嘎,桑岛先生,知道知道嘎!”秋子扑棱着翅膀,声音清脆,“在桃山嘎,桃山!”
“带我去。”京一说着
“嘎嘎,跟我来嘎!”秋子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振翅飞起,朝着村外的方向飞去。
京一立刻迈开脚步,紧跟在秋子身后,散乱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继国缘一半透明的身影无声地漂浮在她身侧,深红色的眼眸里带着探究和凝重。
桑岛慈悟郎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
通往桃山的山路上,树木葱郁,空气清新。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京一脚步匆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她转过一个山坳时
“嗯?”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不死川实弥他正从山路旁一家挂着“萩饼”招牌的小店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用油纸包好的、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点心。
他那张总是带着暴躁神情的脸上,此刻竟罕见地带着满足和愉悦。
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不死川先生?”京一停下脚步,有些惊讶。
不死川闻声抬起头,当看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披头散发、衣衫略显凌乱、脸上还带着汗水和的京一时,他明显愣了一下,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哈?!”不死川诧异道甚至还有些嫌弃,“你怎么在这?”他下意识地将手里捧着的萩饼往身后藏了藏。
“正好。”京一顾不上解释,她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不死川结实的手腕。
“喂,你干什么?”不死川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一个踉跄,手中的萩饼差点脱手飞出去,他连忙稳住身形,脸上有些暴躁,额角的十字疤痕都微微跳动起来。
“哎呀,别问为什么了,跟我走啦!”京一她手上用力,拖着不死川就往秋子飞行的方向跑去。
“喂,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萩饼。”不死川又惊又怒,他试图挣脱,但京一的手死死箍住他的手腕,让他一时竟难以甩脱。
他只能一边踉跄着跟上,一边心疼地看着手里被颠簸得快要散架的萩饼,发出愤怒的咆哮。
“闭嘴,快走啦!”京一头也不回,声音喘息且带着的决断道。
桃山深处,一座简朴的木屋在苍翠的竹林之中。
木屋前有一小片空地,种着绿油油的蔬菜。
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的清香和泥土的微腥。
“嘎嘎,到了嘎!”秋子盘旋在木屋上空,发出清脆的鸣叫。
京一拖着脸上有些生气的不死川,气喘吁吁地停在木屋门口。
她松开不死川的手腕,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一个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的和服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他脸上布满皱纹,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正是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
他的目光扫过门口两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的少女;一个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油纸包的白发男人。
当他的视线落在两人队服领口那枚象征着“柱”身份的金色纽扣上时,眉头拧紧,声音带着不悦与威严道:
“你们两个柱,不去执行任务,都跑到我这小地方来做什么?”
“哈?!”不死川被他这质问弄得更加火大,他甩开京一还试图拉他的手,压抑些情绪,“你以为我想来?是这个疯女人硬把我拖来的!”
京一顾不上解释,也顾不上不死川的怒火。
她上前一步,对着桑岛慈悟郎深深鞠了一躬,声很是郑重也表含了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桑岛前辈,打扰您了,我今天来找您,主要是想跟您说一件事…”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老人锐利的眼睛,沉重道,“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桑岛慈悟郎看着京一严肃的表情和郑重的语气,脸上的不悦稍稍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探究。
他微微歪了歪头,示意她说下去。
京一深吸一口气,清晰无比地说道:“关于您弟子,狯岳的事情,很抱歉跟您说。他在前不久自甘堕落,成为了鬼…”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老人心上,“而且目前,正是新晋的上弦六…”
“你说什么?”
桑岛慈悟郎瞪圆了眼睛,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皱纹因为震惊而扭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京一,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然而…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只有严肃和沉重。
“你说他的弟子成了鬼?!”一旁的不死川也也变了脸色,他看向京一,脸上的暴躁和怒意被震惊所取代。
就连漂浮在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继国缘一,深红色的眼眸里也闪过了然,深深叹下了一口气。
原来,他看到的那个变成鬼的猎鬼人…是眼前这位老者的弟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小小的木屋前。
桑岛慈悟郎的身体颤抖起来,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失去了所有血色,震惊、难以置信、失望席卷而来的自责和羞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作…作为他的老师…”桑岛慈悟郎颤颤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我很惭愧,教出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