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散人看了看他,“不要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孟启涛抓着她的衣服不放手:“不要,爹,娘,我不要姐姐走,我要姐姐。”
平安侯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痛,他看向玄妙散人,“宛冰,看在涛儿的份上,就留下来吧,为父会给你一个交代。”
玄妙散人沉默片刻,说道:“什么交代?”
平安侯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小秦氏,“说吧,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秦氏见事情败露,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结结巴巴地道:“姐夫,当年姐姐确实是生下了一个女婴,让人送走了。这位玄妙道长是你和姐姐的孩子。”
平安侯质问道:“当年到底为什么要将宛冰送走?”
小秦氏:“那,那是因为……”
侯夫人癫狂大声叫道:“不,不要说!你不许说。”
“侯爷,求求你,别问了,算我求求你了——”侯夫人哭得撕心裂肺的。
“蕊儿,蕊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侯爷一把抱住侯夫人。
侯夫人此时已经哭得快窒息了,整个人都在抽搐着。
“蕊儿,蕊儿!你这是怎么了?”侯爷急道。
“道长,道长你快来看看她,她不太好了。”侯爷急道。
玄妙散人只是站着一动不动,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还是那个邪医上前,用银针扎了侯夫人几针,侯夫人这才缓了过来。
“侯爷,求求你,别再问了,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眼看着侯夫人气若游丝,平安侯终于还是不忍心再逼迫她了。
玄妙散人看着这一切,就仿佛是看到了一场极其荒诞的闹剧。
她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了,即便是孟启涛还紧紧拽着她的衣角,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业海沉沦幻相生 诸般枷锁困我心
嗔心一起花当树 真当假来假作真
识神当家元神散 错把习性认成我
圣人赐我解脱法 饥来吃饭倦来眠”
一首诗,轻轻缓缓地飘散在了风中。
等侯爷放下怀里的夫人追出去的时候,只见玄妙散人的身体竟然缓缓消散开来。
“宛冰!”平安侯大叫道,他朝着她疾步跑了过去,却只是扑了个空。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平安侯捶打着地面。
番外
平安侯冷静下来,这真相他一定要查,这是他欠女儿的交代,这也是他欠自己的交代,他不能就这么糊弄自己,他平安侯自诩坦荡光明,可是他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然而真相却是如此的荒诞可笑。
平安侯才知道,原来玄妙散人早已什么都已经看透了,什么都知道,她来救孟启涛原来是真的为了斩断她与他们侯府之间的羁绊。
小秦氏虽然表面上与侯夫人感情深厚,但其实,她早就深深地嫉妒着侯夫人,当年侯府与秦家有婚约,小秦氏也喜欢侯爷,但是侯爷只爱侯夫人,一眼都不看小秦氏。
成婚后,她们姐妹二人外出,意外被贼匪给俘虏,侯夫人受到惊吓,晕了过去。侯府的侍卫来营救得十分及时,贼匪并没有来得及对她们做什么。
但是小秦氏却做了侯夫人被人玷污了假象,侯夫人惊慌之下无法辨认,也不敢辨认。听信了小秦氏的说法,将这个事情悄悄藏了起来,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后来侯夫人怀孕了,侯夫人无法判断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侯爷的孩子,整日惶惶不可终日,也是小秦氏说,可以让这孩子夭折了,这样也免得日后被查出来。
侯夫人深爱着侯爷,对于那噩梦一般的经历,她不愿回想,自然不想看到这个孩子,就答应了下来。
也就有了之后的事情,侯夫人宁死也不愿侯爷知道她曾经被人玷污过,她不能接受自己在侯爷面前不是纯洁无瑕的,她不能生下一个血统不明的野种。这个孩子只有死,才可以保他们侯府的血脉。
平安侯得知了真相真是恨毒了小秦氏,只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侯夫人竟然也能如此狠毒,亏欠了宛冰那么多,竟然还能做出拿她给涛儿换血的事情。
小秦氏哈哈哈大笑:“我恶毒?我还能毒过我那个佛口蛇心的姐姐啊?她亲生的骨肉,她都能说杀就杀,难道人也是我绑来的吗?是我逼着她换血的吗?”
“我早就看不惯她这副虚伪的嘴脸,她从小就是这样,我们是亲姐妹,为什么她却更加受宠,我们明明是一起喜欢你,你却只喜欢她,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喜欢的就是一个毒妇,哈哈,虎毒还不食子,她秦蕊,可是要杀死亲子两次。”
平安侯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将桌子一下子砸塌了。
平安侯整个人晕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幸好有侍卫及时扶住了他。
“呵呵,我真是个笑话……”真是失败啊,他的夫人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不敢告诉他,这么多年来,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吩咐下去,夫人为了祈福,将常住佛堂,不得踏出佛堂一步。”平安侯说道,说罢,他狠狠吐了一口血。
他此时才明白了玄妙散人留下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她临走也还在开解他,恐怕这一切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