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见状,着急道:“夫人,此事不容犹豫,错过这个机会,小少爷的病可就没救了。”
小秦氏连忙拉了拉侯夫人的衣袖,“姐姐,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啊。”
侯夫人咬了咬牙,“道长,对不住了,为了涛儿,我只能如此。”
说着,她示意邪医动手。
玄妙一动不动地看着侯夫人,只是微微一笑,那是了然又轻松的笑,完全没有死到临头的惶恐与紧张。
邪医刚要上前,突然,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平安侯带着一群护卫冲了进来。
“夫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平安侯怒目而视。
侯夫人惊恐地看着平安侯,“侯爷,我……我也是为了涛儿。”
平安侯看向玄妙散人,眼中满是愧疚,“道长,对不住了,是本侯管教不严,让你受委屈了。”
玄妙散人看着平安侯,“侯爷可是查明了真相?”
平安侯点点头,“本侯已然知晓一切。夫人,你太糊涂了。”
平安侯自看到玄妙散人起就心生疑窦,早就派人调查了玄妙散人的身世,他十分怀疑玄妙散人就是他早夭的大女儿,只是侯夫人的态度太过奇怪了,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当他知道夫人在玄妙散人离开后派人悄悄跟着玄妙散人,他于是也暗中派人保护着玄妙散人。
后来他的人给他汇报说夫人将玄妙散人俘虏到了金鸡寺,结果夫人马上就告诉他要带着涛儿来金鸡寺来还原。
侯爷就感觉事情不妙,就暗暗跟了过来,关键时刻及时赶到。
侯夫人泪流满面,“侯爷,我只是太害怕涛儿的病会复发,我不能失去他。”
平安侯并没有像往常一般走过去抱住侯夫人,他只是用一种失望,心痛的神情看着侯夫人,“夫人,你想让涛儿好,就不惜害了宛冰的性命?她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吗?我们已经把她弄丢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忍心再害她性命?你何时变得如此冷酷,你让我都不认识你了!”
侯夫人看向侯爷,被他目光的沉痛骇住,她扑通一声跪下,“侯爷,是我错了,是我鬼迷了心窍,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我,我真的是想涛儿好起来,我不能失去他。”
平安侯看着侯夫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终究还是没有心软,他的妻子做出这样罔顾人伦之事,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他转向玄妙散人,悲声道:“宛冰,这么多年,是为父对不起你。”
玄妙散人微微皱眉,“侯爷,我乃方外之人,叫我玄妙便是。”
平安侯:“宛冰,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是我平安侯府的女儿。当年是为父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侯夫人也哭着朝着玄妙散人蹭了过去,说道:“宛冰,娘知道错了。”
玄妙散人看着他们,心中并无波澜,“我来此本就是为了斩断这段尘缘,如今已然彻底斩断。”
侯夫人怔住:“你,你早已知道你是我们的女儿?”她想起玄妙散人看到他们进来没有半分惊讶的表情,她那表情似乎是早有预料。
是啊,玄妙散人卜卦那么准,她能精准地算出别人的事情,又如何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平安侯急忙说道:“宛冰,你不要走。为父是真的想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都是为父的错,害你这么多年流落在外。”
玄妙散人:“侯爷不必再劝,只是侯爷就不好奇我当年为何会被丢弃吗?”
平安侯目光转向侯夫人,他问道:“夫人,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侯夫人目露惊恐,“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平安侯一把抓过她,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拿宛冰给涛儿换血?”
侯夫人哑口无言,“我,我……”
玄妙散人:“小秦氏,何必急着走呢,不如你来解释一下?”
这时众人才发现小秦氏不知道何时已经快要退出柴房了。
侯夫人尖叫道:“不,不关我妹妹的事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侯爷,你若还是因为道长的事情生气,那你就杀了我吧。”
“你——”平安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边决绝离开的亲生女儿,一边以死相逼的妻子,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竟然如此的荒唐。
“蕊儿,你竟然要如此逼我?”平安侯握紧了拳头。
“侯爷,我真的知道错了,宛冰,宛冰,娘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娘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求求你了……”说着她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给玄妙散人磕起了头,她现在癫狂恐惧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侯夫人往常矜贵的样子。
玄妙散人淡声道:“侯夫人不必如此。”
平安侯终于看不下去,他一把扶起侯夫人:“蕊儿,你这是干什么?”只见侯夫人额头已经磕出血了,血水混合着泪水,把她的脸花了一片,看起狼狈不堪,十分可怜。
“侯爷,侯爷,求求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问了。”侯夫人一把抓住平安侯的手,哀戚地看着他。
她的这种表现愈发的欲盖弥彰,平安侯知道当年的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只是一边是苦苦哀求的妻子,一边是决绝离开的女儿,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吗?
玄妙散人却似已看清了他内心的挣扎,不欲多言,她绕过他们,就要走出柴房。
却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了衣袖。
“姐姐,你是我的姐姐对不对?”孟启涛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他一下子拉住了玄妙散人的衣服。
玄妙散人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头,“涛儿乖。”
“姐姐,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们了吗?”孟启涛叫道,他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但是看到玄妙散人要离开,他的眼泪就一下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