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光哈哈大笑地离去，林天祖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货送给我了？
真会做人情，那批货本来可是李楠的。
林天祖转过身，朝李xiang东招了招手。
两人凑近，低声交谈起来。
林天祖：“现在李楠对我们的防备已经降到最低，正是最佳时机。”
李xiang东略带惊讶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打算？”
“眼前有个绝佳机会，能让我们打入李楠和教授的犯罪体系内部，但仅靠我一人难以周全。”林天祖神情凝重，“必须请求上级支援，你把情况上报，让他们派一名得力干将过来。”
“再派人？”李xiang东有些吃惊。
“我另有要案在身，无法兼顾两边。”林天祖认真叮嘱，“来的人以我的名义出面，与李楠他们周旋。我们不仅要追回文物，更要彻底瓦解李楠及其背后的犯罪组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李xiang东点头道：“没错，确实是个良机！”
两人低声密谈许久，林天祖说得意气风发，李xiang东听得神采飞扬。
这时，李楠走了出来，笑容满面地说：“王赢啊，船上我那批货……”
林天祖冷冷扫她一眼：“错了，那是我的货了。”
李楠脸色顿时僵住。
“买课程的钱，你不记得了？”林天祖面无表情地提醒。
“哦哦哦。”李楠勉强挤出笑容，“想起来了，是你的，确实是你的。”
……
甫光阴沉着脸坐在车后座，全程沉默不语，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
身旁的小黑战战兢兢地摸出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
“啪！”
甫光抬手一巴掌甩过去，打得小黑眼前直冒金星。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利索！”甫光猛踹一脚，将小黑踢出了正在行驶的轿车。
小黑在地上翻滚数圈，疼得大声呻吟。
后座开车的巩伟急忙踩下刹车，跳下车奔到小黑身边，紧张查看他的状况，“你怎么样？”
“嘶——王八蛋，能好吗？”小黑咬牙切齿地骂，“有气冲老子撒什么？”
巩伟捏了捏小黑的四肢，确认没有骨折，这才松了口气，扶他站起来，“看来老大今天火气不小。”
“嘶~能小吗？”小黑揉着腰，“一向是他欺负别人，横行霸道。现在反被别人压一头，还得低头合作，心里憋屈呗。”
“哦。”巩伟望着远去的车辆若有所思，“那个李楠到底什么背景？”
“大陆来的商人，听说在那边人脉很广，原本想跟咱们合作干一票大的。”小黑叹了口气，“完蛋了，全泡汤了。”
“那个王赢是什么人？”
“不清楚。”小黑一脸茫然，“现在江湖上厉害角色越来越多，日子越来越难混，做完这单，早点收山吧。”
“对了，这几天老大肯定找人出气，你离他远点。”
“明白。”
章文耀皱着眉盯着万大，“就只有这些？”
“是啊，就这么多。”万大冷哼一声，“这才两天时间，我能查到这些已经算不错了。”
“我要的是重案，重案！”章文耀声音一沉，“不是什么偷鸡摸狗、贩毒吸毒的小破事！”
“现在港岛太平得很，哪来那么多大案子？”万大没好气地回道，“有个连环凶杀案，你要不要接手？”
章文耀一时语塞，沉默了几秒后猛地拍了下桌子，“我派给你的那几个乡巴佬怎么样？”
“差劲得很，什么都不懂，进城之后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万大故意扯出一抹讥笑，“这种人怎么用？”
“别管他们行不行，他们的内地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章文耀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盯紧点，尽快把大圈帮的线索挖出来。”
“对了，章sir。”万大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倒是听说了个大案——有个大陆商人，最近正往港岛走私文物，要不要动手抓？”
章文耀嗤地一笑，“走私文物算什么大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涉案金额上亿。”万大夸张地比划着，“这还不算大事？”
“嗯？”章文耀眉头微皱，“说具体点。”
“一个从大陆来的老板，用货船把文物运进来，再转手卖给港岛的富豪……”万大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据说啊……”
“打住。”章文耀立刻打断，“这事你当没听过，别插手。”
他原本还有些兴趣，可一听涉及本地权贵，立马熄了心思。
为何？
自然是因为牵扯到了港岛的有钱人。虽说买走私文物不算重罪，但你真查到人家头上，对方照样会翻脸。
在这座城里，除了总督府那些洋人老爷，最碰不得的就是这群豪绅。
更何况，他对古董交易背后的门道也略知一二，绝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些人真是为了收藏。
这里面水太深，万一牵出哪个背后靠山，一句话就能让你前程尽毁。
那些破铜烂铁跟他半点不相干，他何必自找麻烦？
“你可以走了，有消息立刻向我报告！”章文耀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走一只烦人的飞虫。
眼看万大走远，章文耀面色阴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要让万大带着那三个土包子去干一票大的，然后借机把他们一锅端了？
嗯，这主意可行。等万大没了利用价值，倒是可以考虑这么办。
他顺手拿起手边的大哥大拨了出去：“喂，我让你盯着的人怎么样了？”
“白天到处瞎逛，晚上回家睡觉，身边还跟着三个偷渡客，去过深水埗的金铺两次，像是在踩点抢劫。”
“还有别的反常吗？”
“没有。”
“好，换目标，去盯第二个。”
“老大，这样日夜不停地盯，神仙也撑不住啊……”
“再加五万。”
“谢谢老大。”
电话挂断后，章文耀眉头紧锁，随手翻开记事本，将万大的名字狠狠划去，随即起身准备去见下一个卧底。
万大绕了几圈，确认身后尾巴已不见踪影，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哼着小调钻进了商场。
七拐八绕后走进试衣间，装模作样地挑起衣服。
“情况如何？”隔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大，真被你说中了，确实有人在跟踪。”
“我不是猜中，只是习惯多想一步。”林天祖轻笑一声，“李楠这笔事，章文耀接了吗？”
“直接拒绝了。”万大语气略带惋惜，“他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