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光气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始终不敢迈出一步。
“你那批货值好几个亿,恐怕是你全部身家押在上面了吧?所以你不敢赌,对不对?”林天祖冷冷盯着他,“一单才赚几百万,值得玩命吗?”
“……”甫光歪着头,用力从鼻腔吸气,沉默不语。
“这一炸,不只是你倾家荡产,连你的合伙人,还有你哥哥,你要怎么交代?”
“……”甫光沉默数秒,终于暴喝出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谈笔生意而已。”
清晨,天色已明,朝阳跃出海面,洒下万道金光。
码头边的一间办公室里。
船上的尸体已被抛入大海,血迹正用高压水管冲洗,枪战的痕迹迅速被清除大半。
而刚才还在生死相搏的人,此刻尽数聚集在这狭小空间内。
气氛诡谲而沉重,彼此目光交汇时,仍能擦出无形的火花。
李楠坐在办公桌后,手持话筒正在讲话。
她左侧是林天祖,其身后站着三位主力成员,戚京生依旧躲在外头未曾现身。
甫光的几名核心手下则紧随其后——一高一矮两名心腹,外加小黑,以及新近冒头的巩伟。
刚刚受挫的甫光,内心怒火翻涌,却无处发泄,整个人极不舒服。
他歪着头,不断用力吸气,双眼狠厉地瞪着林天祖。
林天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在椅臂上轻轻敲击着节奏。
沙皮瞥见甫光脸上写满不服,冷笑一声,猛地拉开外衣,默默拍了拍胸前的zha弹,随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甫光本能地向后一缩,随即移开视线,脸色阴沉,不知在盘算什么。
李楠对双方的暗流涌动视若无睹,反倒兴致勃勃地打着电话:“教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番陈述过后,他惬意地靠进椅背,笑盈盈地对着听筒说道:“这计划简直是神来之笔,走私文物能赚几个钱?要是成了,咱们躺着都能收钱,这才叫做大做强,再攀高峰。”
教授:“这计划最妙的不在于能赚多少,而是它带来的附加价值。”
“往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一旦落地,我们就是官方,文物定价全凭一张嘴,说是真迹那就是真迹。”李楠眼中闪着光,“以后谁还敢tm惹我?”
教授:“我很欣赏这个构想,堪称天才之作,是谁出的主意?我想认识一下。”
李楠笑着望向林天祖,“人就在我眼前坐着,要不你跟他聊聊?”
教授:“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几句。”
李楠将听筒递过去,“教授找你。”
林天祖神色淡漠地接过,耳边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我是教授,兄弟怎么称呼?”
“无名之辈,王赢。”
“王兄弟平日做哪一行?”
“小打小闹,不足挂齿。”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计划是你提的,一起干,分红少不了你的。”
“承蒙教授抬爱,能加入团队是我的荣幸,愿与诸位携手并进,做大做强,再攀高峰。”
“好!”教授朗声一笑,“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放心,绝不会亏待你。眼下我事务缠身,脱不开身,等我抽空去港岛,一定请你喝几杯,咱们当面详谈。”
“我也十分期待。”林天祖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好,到时我联系你,不醉不归,哈哈哈——”教授忽然语气一顿,略显迟疑,“对了兄弟,我弟弟性子有些孤僻古怪,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他年纪尚轻,不懂事,还是个孩子。”
林天祖轻叹一声:“都不容易。”
“你把电话给他,我劝他两句。”
林天祖伸手递过话筒,目光含笑地看着甫光:“你大哥找你。”
甫光斜眼盯着他,伸手去拿听筒,指尖即将触及时,突然手腕一翻,直冲林天祖的脸掴去。
这一下猝不及防,全场皆惊。
然而甫光的手并未落下,而是在距林天祖脸颊数厘米处戛然停住。
“干什么!?”沙皮猛然跨前一步,枪口直指甫光,厉声喝道。
李xiang东和郭学军立刻举枪对准甫光,局势瞬间升级,甫光手下也纷纷拔出武qi,举枪相向。
双方对峙而立,一边是五六式冲锋枪,另一边是大黑星手枪,相距不过三米,毫无遮蔽。
空气再度凝固,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个空间。
甫光忽然仰头大笑,摊开双手后退几步,讥讽道:“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这么紧张?”
从动手到收手,林天祖始终面不改色,连眼睛都未曾眨动。
听到这话,他反而笑了,随后按下手中的qi爆器。
“轰隆隆——!”
码头外火光冲天,一排小船被炸得腾空而起,猛烈的冲击波席卷而来,顷刻间震碎了二层小楼的所有玻璃窗。
众人纷纷抱头蹲地,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哈哈哈!”林天祖放声大笑,“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这么激动。”
“你!”甫光双目怒睁,站在原地浑身紧绷,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你大哥找你。”林天祖随手一扬,把电话听筒精准地抛进甫光怀里。
甫光咬牙接过话筒,低吼道:“喂,大哥,是我。”
“什么?你说让我忍?我怎么忍得下去?”
“咱们是贼啊,既然是贼,就得干贼的勾当。你还想着漂白身份?有那么容易吗?”
“从爷爷那辈起就是贼,父亲是贼,你也是贼,你能洗得干净吗?!”
“好!好!好!”甫光连吼三声,“这事我不管了,随你折腾去吧,我带人另起炉灶!”
话音未落,他狠狠摔下话筒,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我们走!”
看着甫光一行人离开小楼,林天祖缓缓起身,朝李楠轻轻点头,“你留下来跟教授解释几句,我去把甫光劝回来。”
林天祖快步走到大楼门口,望着远处的身影高声喊道:“甫光,你那些货还想要吗?”
甫光脚步一顿,缓缓回身,目光冷峻地盯着林天祖。
“货我可以还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林天祖嘴角微扬,语气从容。
甫光歪着头,脖子一拧,“说来听听?”
“我要你跟我联手,干一票惊天动地的大事!”林天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