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晚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冤枉。
想起七个,扎心的捂上心口,不堪回首。
云为泽垂眸凝视她,许久,微微一笑,“那你,还挺棒的。”
他们不理她是为什么?
自个有七个,还一再狡辩?
最后受不了被小紫劈,才将这事认下。
怎么,他们难不成要笑,要表扬她干的很好吗?
江献晚:“……”她的信誉就这么差吗?
就没人信她吗?
她到底、哪里、什么时候,有七个了!
要不是怕小紫又来拱火,江献晚还想再垂死反抗一波。
云为泽观她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回以呵呵凉笑。
伸出两根手指,提起她,搁在蒲团,理所应当的占了竹椅。
两条长腿伸展,修长的指随意从盘子里捡起一颗荔枝,咯嘣一咬。
在江献晚怨念十足地目光中,手肘微抬,大袖将她的整张脸糊上。
“不许这么看我。”
她还幽怨上了。
他才真的是要闷死。
失了清白,女流氓对她不闻不问,还有七个男人,谁家帝尊能做成他这样的。
哦,帝隐能。
江献晚:“……”真是够了。
他是三岁吗。
江献晚身子一歪,蜷窝在蒲团上,闻着袖间那缕冷淡的香气,睁着眼睛只看到一片黑。
俨然……放弃抵抗。
云为泽侧眸看了她一眼,挪开袖袍,塞她手里一颗荔枝。
声音不咸不淡,简洁道:“剥。”
江献晚:“……”剥就剥!
只要别跟她闹。
她认命的举起荔枝,一下没一下的剥着,眼看剩一半的壳,想了想,还是想送自己口中,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毕竟……
衔冤负屈的是无辜的她!
一只骨节削瘦的手却无声探来,冷血无情地捏走壳里的果肉。
丝毫不带丁点怜惜。
江献晚举着半拉壳,看了十秒,一扔,手摸到盘中,捏起一颗,剥开。
两点白皙的指尖,再次无情的,将刚到她嘴边的它,捏走。
江献晚:“……”
又悄悄捡起一颗,快速剥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嘴里。
荔枝被再次截胡。
云为泽如云墨发铺散于竹椅之上,头微微偏向一侧,捏着饱满莹白的荔枝肉,送在唇边,轻轻一咬。
江献晚:“……”
好哇,都来针对无辜的她是吧?
幽怨地扭头,打定主意不伸手。
云为泽又觑了觑她,从衣袖下探出两点指尖,悠悠捏起一颗,慢条斯理地剥开,塞她嘴里,嗓音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今日是什么天气。
“你那七个男人,都是谁?”
他就想知道,都是谁。
不然,睡不着。
一点都睡不着。
江献晚整个人一抖,警惕地望进一双看似风平浪静的眸。
又来?
她怎么知道都是谁!
她也想知道都是谁!
怨念颇深的瞅了一眼天,绝望的咬着荔枝,像咬住自己千疮百孔的小心脏。
含糊不清,麻木道:“您觉得……都是谁?”
他说是谁就是谁。
只要,别让她说。
云为泽在氤氲着雨水湿汽中微微偏着头,盯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风回雪,帝隐,我哥,魔皇,还有谁?”
江献晚:“……”
有谁有谁。
她也想知道还有谁!
江献晚又瞅了一眼天,憋着气,没敢吭声,更不敢反驳他方才所列。
麻痹自己:谁都行。
现在,他就是说条狗,都行。
云为泽见她一直不说话,唇角再次漾出一丝莫名笑意,手掌轻轻放在她肩头,“又心虚了?”
江献晚心口一痛,仿佛中了一箭,果肉险些呛进肺管。
剧烈的咳嗽几声,双拳紧握,磨着牙痛苦道:“该死的非翎,老娘非撕了他的嘴。”
贱不贱!
就说他贱不贱,非跟他们说什么六个。
现在更是成日成夜不睡觉,在信道里胡蹦乱跳,土味情话是一句接一句的往外冒。
偏他是群主,她又解散不了!
花不休他们不说话,又不退群!
看的她小心脏一揪一揪的。
云为泽两目低垂,一勾唇,拖长嗓音,“非翎。”
“又叫上了?”
“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
江献晚:“……”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不能!
她什么时候说要见他了?
南帝尊,小气起来,可真是阴阳怪气,活物退避。
江献晚这十来日,心性被捶打的相当坚固,蔫蔫哼唧一声,随他而去。
反正,这个屎盆子已经扣她头上了。
云为泽眼眸稍弯,今日笑的次数,多的就跟疯了似的,令人毛骨悚然地淡笑就没下去过,“剩下三个呢?”
“有我吗?”
他嘴角微微上挑,优雅轻吐出的字,却含着一种别样味道。
江献晚:“……!”
天非得这么聊是吗?
今儿,她又非死不可了吗?
她也想知道……有他吗?
江献晚抬眸,对上那双幽幽沉沉的探究视线,还有两分认真在里面。
云为泽到底是在怪她悔了他的清誉?
还是……怎么滴?
江献晚虽然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挺自信的,但这仅仅是自信,不是自恋。
会认为云为泽也在争风吃醋,向她来索要什么交待和名分,觉得修真界大佬全都爱她。
算账的可能,很大。
痛苦一垂睫帘,“帝尊,弟子真的罪不至死。”
该死的非翎!
天天哥哥哥,夜夜哥哥哥,不停哥哥哥。
她都觉得花美人跟云为泽都快被他哥成她男人了!
云为泽淡淡垂下眼皮,正剥了一半的荔枝放回盘中,指尖轻拂过衣袖,而后交叠于腹部,兀自阖上了眸子。
江献晚:“……”
又生气了?
这又生哪门子气?
他到底想听什么话?
有?
没有?
谁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男人的心思更难猜的好吧!
江献晚偷偷瞅了瞅云为泽,虽呼吸平稳,但直觉告诉她,人根本没睡着。
指不定在心里琢磨怎么收拾她。
正欲认真汲取他的意见,补一句:您觉得呢?
院子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很有礼貌的两声,停歇一会儿,得不到应声,似乎犹豫了片刻,又敲两下。
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是师兄他们,更不可能是时云霄和楚微凝他们。
就连时云霄现在来找她,根本都不带敲门的,直接上脚踹。
这么有礼貌的,在他们宗,不用五个手指头就能掰出来。
不难听出,来人是谁。
不过,这种情况下,就有点……吓人。
江献晚脖儿一缩,偷偷看向竹椅上毫无反应的南帝尊,纠结的脸都苦了。
这门,开是不开?
她现在对男人挺敏感的,时云霄都让她踹走了三回。
却见,云为泽阖着纤薄墨黑的睫毛,眼帘也不抬,嗓音如春夜浅风,若有似无拂过心湖,带着几分温存意味。
落在耳畔,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危险。
“怎么,不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