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温知宁才离开故宫,然后不出所料的在门口看见等在那里的季珩。
少年长身玉立,搭配古老的红墙和雪景,宛如温润如玉的古代公子。
季珩笑着走近,“姐姐!”
此时雪已经停了,温知宁把伞递给他,两人并肩往外走。
“姐姐,你要回家吗?”
“如果不回家,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砂锅,很好吃。”
温知宁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狐狸眼,瞳孔乌黑,眼底情绪不明。
季珩想起杜成玉和温知宁的相处,尝试着放软了声音。
“姐姐~我最近很努力的,假期一直在学习。我期末考试考了第三名,进步特别大。”
寻求夸奖的意味满满。
温知宁:“……”
“你吃错药了?”
季珩收回一直看着温知宁的目光,直视前方,忍笑道,“就算现在回去,到家也过了饭点了,去吃饭吧。”
温知宁矜持的点头,“带路吧。”
季珩瞬间开心,“好,姐姐,走这边,那家店在隔壁街。”
……
两人吃完饭去坐公交。
温知宁突然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声喊人,“林芽。”
林芽回头,“知宁?真巧。”
她打量一眼季珩,“你和你弟弟出来溜达呀?”
“嗯。”
林芽身边有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青年,推着一辆自行车,林芽介绍:“这是我二哥林山。”
温知宁瞥了眼季珩,对方已经做了介绍,她只好礼尚往来,“我弟弟季珩。”
就让林芽继续误会吧,不然还要解释。
季珩礼貌微笑,“你们好。”
四人共同走了一段,林芽邀请温知宁:“明天去什刹海滑冰吗,顺便叫上谷子,我看她上次还挺喜欢的。”
“行,我问问。”
到了公交车站,温知宁停下脚步等车,双方告别后,林家兄妹骑车离开。
温知宁看了眼季珩,“你要和我一起坐公交吗?”
“对啊,姐姐,我们顺路。”
温知宁微微眯起眼,过了会儿冷不丁开口,“那你自行车怎么办?”
“我待会儿回来——”取。
话已出口,季珩才反应过来说漏嘴,表情懊恼。
他目光飘忽,看天看地不敢看温知宁。
温知宁哼笑,“去吧弟弟,老实的骑车回家。”
季珩带着点幽怨的恭维,“姐姐,你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等你上车再走。”
“随你。”
几分钟后,公交车进站,温知宁冲季珩挥挥手,“再见了弟弟,骑车小心。”
“姐姐,再见。”
——
最后一份资料翻译完,温知宁整理所有的原件和译稿,穿棉袄出门。
去新华社交任务,领取稿费。
这个寒假一共挣了差不多800多翻译稿费。
温知宁把刚刚写了个框架的探案小说束之高阁,什么时候有兴趣再写。
她需要保持一定的收入,这样尽情花钱的时候,有人说自己奢侈,才能理直气壮的反驳。
至于赚钱的方式,怎么简单怎么来。
这两天温知宁密切关注报纸上的消息,2月17日这天,和某国的自卫反击战爆发。
她骑车去陆家,在舅爷爷口中得知陆宏烨上了战场。
看着情绪低落的陆言陆溪,温知宁走过去拍拍两人以示安慰,默默坐在一旁。
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她只要陪在大家身边就好。
陆老看三人这样,拍了下桌子,“不要作这些小儿女姿态,宏烨是个军人,这是他的责任。我相信我儿子肯定能平安归来。”
陆溪用力点头,“我爸爸那么厉害,肯定平平安安的。”
陆老挥手,“所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温知宁是带着行李来的,“舅爷爷,我住几天。”
陆老职位在这摆着,能收到一手消息,虽然他不会把重要军情泄露。
但是,万一,万一表叔受伤,这种事他肯定不会瞒着。
顺便陪着这几个老老少少,度过这段煎熬的时光。
陆言是最魂不守舍的,陆溪虽然同样牵挂爸爸,但是她立志成为军人的那天起,已经做好准备。
陆老虽然表现的平淡,但是偶尔望着某处出神,不经意泄露一丝心底的担心。
温知宁只住了两天,就到了各大学开学日期,陆老开始撵她和陆言。
“别太担心,回学校上课吧。”
温知宁想起家里杜成玉的行李,北电后天开学,这两天他应该回北京。
“那我回家了,舅爷爷,如果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希望没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走吧。”
温知宁和陆言一起离开,路上陆言说:“我妈妈现在一定很担心。”
这两天他们给春城打过电话,邓语在电话里态度正常,没泄露异样。
尽管如此,陆言觉得妈妈独自一人,肯定很难过。
温知宁斟酌着说:“表婶当了二十多年的军属,她应该比你会调节心态。”
她有点担心陆言的状态,努力安慰:
“表叔入伍这么久,每天的锻炼从没落下,他一定会平安的。倒是你,小言,你要照顾好自己,才能让表叔没有后顾之忧。”
她拉住陆言让他面对自己,紧盯着表弟的双眼,“打起精神来,嗯?”
陆言很轻微的笑笑,“我知道,表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第二天傍晚,杜成玉来北大取自己的行李。
进门递给温知宁一大包干菌子还有两瓶辣椒酱,“菌子是我妈晒的,表姐你留着吃吧。”
“谢了。”
温知宁把人带到书房,“晚上吃饭了吗?”
“没有。”
“我中午从饭店打包的饺子,给你煎点?”
“好啊。”
温知宁去厨房,开火、放油、煎饺子,杜成玉跟过来和她聊天。
“表姐,你知道我这次回家过的有多苦吗?”
他表情夸张的说。
温知宁挑眉,“咋了?”
“我姐带着我姐夫和孩子回娘家住,我的房间被他们俩霸占了,最过分的是,他们俩让我妈洗衣做饭带孩子,自己啥也不干。”
“他们俩去春城过的年?”
“不是,我姐把工作从县城换成了春城的,从十月开始,我刚走那会儿,他们三口就搬进我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