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袁绍率领亲兵策马入城,泉州城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勒马停驻,环视四周——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箭楼高耸,新加固的防御工事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坚实。
“主公,幽州招募的士兵已安置在城外军营,随时可调遣。”蒋义渠上前禀报。
袁绍微微颔首,目光沉稳。
他此次北上幽州,虽未能彻底剿灭叛军,但已招揽了不少精锐士卒。如今泉州城内已有两千守军,再加上新筑的壁垒、深挖的壕沟,即便张纯、张举的叛军卷土重来,也足以坚守数月。
“传令下去,加强城防巡逻,夜间增派哨探,不可懈怠。”袁绍沉声道,“叛军若敢来犯,必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
“诺!”众将齐声应命。
袁绍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城楼。他站在高处,俯瞰城外平原,远处山峦起伏,暮霭沉沉。若有敌军来袭,必先被斥候察觉,而冀州的援军只需数日便可赶到。届时内外夹击,叛军必败无疑。
安排好泉州防务后,袁绍便下令大军拔营,向南返回渤海郡。
赵云眉头微皱,策马上前,抱拳问道:“主公,幽州叛军尚未彻底平定,为何不乘胜北上,反而回师渤海?”
袁绍闻言,朗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子龙莫急。幽州叛军不过是癣疥之疾,即便不剿,也难成大患。”他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递给赵云,“子龙,看看这个。”
赵云接过,展开一看,神色顿时凝重——乐陵告急!中原叛军死灰复燃,趁袁绍北上之际,竟在青、兖二州边境集结,意图袭扰渤海后方。
“原来如此……”赵云低声道,“叛军狡诈,竟想趁虚而入。”
袁绍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幽州叛军虽未全灭,但已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再起。可中原叛军不同,他们若与黑山贼、黄巾余孽勾结,趁我不备攻入渤海,则冀州危矣!”
赵云肃然,沉声道:“主公深谋远虑,是云思虑不周。“
袁绍哈哈一笑,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子龙忠勇,我岂会不知?只是用兵之道,需权衡轻重。幽州之患已缓,而中原之祸迫在眉睫,不可不防。”
说罢,他扬鞭一挥,高声道:“全军加速,务必三日后赶回渤海!”
——中原叛军,休想趁火打劫!
暮春时节的幽州,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寒意。
袁绍站在泉州城的城楼上,远眺北方连绵起伏的群山,嘴角微微上扬。他身着锦袍,腰间佩剑,举手投足间尽显四世三公的贵气。
“主公,刘幽州派人来问,我们何时启程返回渤海?”谋士田丰快步走来,低声问道。
袁绍收回目光,转身时衣袍随风轻扬:“不急,再等等。泉州城的事还没安排妥当。”
泉州城位于幽州南部,是连接渤海与幽州的咽喉要地。袁绍深知其战略价值,早在半月前就已暗中部署,将三千精兵分批调入城中。这些士兵都是他从渤海带来的亲信,战斗力极强。
“刘幽州那边...”田丰欲言又止。
“放心,刘虞不会拒绝。”袁绍胸有成竹,“他正需要我的兵力支援对抗乌桓。”
果然,次日刘虞的使者便带来了同意的消息。袁绍当即召集众将议事。
“诸位,刘幽州已同意我们留兵泉州。”袁绍环视帐下众将,声音铿锵有力,“美其名曰'若有战,必援之',实则为我们日后图谋幽州埋下伏笔。”
帐中诸将闻言,无不振奋。唯有谋士田丰眉头微皱:“主公,刘幽州虽为人宽厚,但此举未免太过明显,恐会引起他人猜忌。”
袁绍不以为意:“田元皓多虑了。刘虞此人,重名节而轻实利,最是看重我袁氏门楣。我以'救援不及'为由,他必不会拒绝。”
正如袁绍所料,刘虞在蓟城的府邸中,正与心腹从事程绪商议此事。
“明公,袁本初留兵泉州,恐有不轨之心啊!”程绪忧心忡忡,“三千精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以在关键时刻牵制我军。”
刘虞捋须微笑,神色从容:“程君过虑了。本初乃名门之后,四世三公,岂会行此不义之事?他留兵泉州,确是为及时支援我军对抗乌桓。”
“可公孙瓒那边...”
'孙伯圭性情刚烈,常怀猜忌之心。刘虞摇头,\"初留兵一事,我已深思熟虑。若有战事,从渤海调兵确实耗时过久。泉州驻军可保幽州南境无忧。
程绪还想再劝,刘虞已挥手示意他退下。望着主公决绝的背影,程绪只能暗自叹息。
夕阳西沉,袁绍的大军沿着官道南下,旌旗猎猎,铁甲铿锵。他端坐于战马之上,目光深邃,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赵云策马在前,警惕地扫视四周,而袁绍的心腹谋士田丰则悄然靠近,低声道:“主公,此次回师渤海,恐怕不止是为了乐陵之危吧?”
袁绍侧目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即又恢复淡然,轻笑道:“元皓果然知我。”
田丰微微颔首,压低声音:“主公是想……”
“不错。”袁绍微微颔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此次回师,一来震慑中原叛军,二来……也该让贾琮明白,这冀州,究竟该由谁来执掌了。”
袁绍目光微眯,望向远方,缓缓道:“贾琮不足为虑,但冀州世家众多,若无合适借口,贸然动手,恐失人心。”
田丰阴冷一笑:“此事易尔。可先暗中联络冀州豪族,许以厚利,再借剿灭叛军之名,调兵入境。届时,贾琮若识相,便让他体面退位;若是不识相……”
袁绍没有接话,但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此时,另一侧的许攸也凑了过来,低声道:“主公,青州黄巾余孽尚有数十万之众,若能招降,可为我所用。”
袁绍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黄巾虽为流寇,但若能收编,便是现成的兵力。只是……如何让他们甘心归附?”
许攸阴测测一笑:“黄巾所求,不过是活路。主公只需许诺他们屯田安置,再择其精锐编入军中,他们必感恩戴德,效死力战!”
袁绍眼中精光闪烁,心中已有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