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顷蕴从思绪中回神,看着他嫣然一笑。
“在想婚礼的事”
温榆河听到这眸光越发轻柔,指腹轻挲她面容的动作不停,且越发温柔。
“会紧张吗?”
“嗯,有一些,你呢?也会吗?”
“会,怎么可能不会,但更多的是期盼,日出日落都有你在身旁,是我的念想”
谢顷蕴听到这顿了顿,唇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将自己投入温榆河的怀里,整个人靠在他的心胸之上。
“你的念想,从来就只有我吗?”
“嗯,只有你,没有别人”
“年少时候呢?也没有吗?”
谢顷蕴沉默了一下,又轻声问道,她眉眼轻垂,语气如平常一般柔和清许,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温榆河一怔,垂眉看了眼怀里的人,他是那么的在意她,所以即便是她仿若平常,他也能察觉出她的一丝不寻常。
伸手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温榆河认真的朝着那双明媚的凤眸里望去,见里面倒映的都是他的身影,心里犹为舒缓。
他看了看她,低沉且温柔的问道:“是因为我今天去医院见涟漪的事,你不开心了吗?”
说到年少,那除了涟漪,也没人能让她说出那句话。
温榆河觉得自己很是矛盾,他总想着她能多在意他一些,但是真当她为此事颦眉了,他又满是心疼怜惜,见不得她眉心深许的模样。
俯身轻吻了吻她的脸颊,他对着她的眼睛开口认真解释:“涟漪只是妹妹,这十几年来我也只当她是妹妹看待,从未有过一丝其他的感情”
“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所以自那后也从未单独与她相处,在我心里,涟漪和程闻他们没有区别”
“作为朋友,亦或是兄长,不管是她还是程闻、格西他们,生病了我理当都会去看望,不过,这并不代表说以后都是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极为爱重的人,在我这里,没人能比你重要,今天我在那里,和他们说了我们结婚的事”
“这几天,这是我人生中最为欢愉的时光,你知道的,我对你情感的索取、占有欲有多么的强,也知道我有多爱你,所以……你不要不开心,我会心疼”
温榆河说到最后,温柔的轻吻着怀中人的耳畔,流连于她的香弥颈肩,表达着他的爱恋。
谢顷蕴感受着他在她腰间收紧的力道,以及唇角的炽热,眼神蓦地轻柔,她收回了自己的试探之心。
如同她所说的那般,她不会质疑温榆河对她的感情。所以,她更不能因为林曼妦的一席空话,然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随意试探温榆河。
她伸出双手回抱着身边的人,娇嫩的脸颊微蹭了蹭他埋首于她肩颈的英俊侧脸。
“温榆河”
“嗯”
“不许惹我生气”
“好”
“不许说话不算话”
“好”
“不能看着别人”
“好”
温榆河低声叹笑,他怎么可能会看着别人,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好,好到人人仰慕,好到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车内的气氛绻缱安宁。
驾驶座上的谭特助嘴角噙着笑意。
虽然与后座拉上隔板相隔,而且因材质的密封性也无法听清后座上的人低喃轻语的说话声,但是他仍旧能感受的到总裁与少夫人之间浓清美好的氛围。
温谢两家的婚礼就要举行了,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家总裁的盼望,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
……
谢家。
谢延勋是在婚礼还有三天的时候回到燕京城的,除了他外,还有那个依旧穿着朴素,但是气质干净脱俗的秦砚声。
谢爷爷和谢奶奶看见秦砚声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万千复杂的心疼情绪闪过。
谢奶奶安排人立刻端上了熬好的补汤,她觉得这家里,没人能比秦砚声更需要补身子补气血了。
谢爷爷则是安慰的拍了拍秦砚声的肩膀,怜惜道:
“没事的,回来就好”
“谢叔,月姨”
老夫人名字叫曾翩月,秦砚声自以前上门起,叫的都是这个称呼。
看着这两位多年不见的宽厚长辈,秦砚声心里的滋味也错综复杂,有想念,也有愧疚。
这几天,他听姐夫讲了许多过去的事。
他知道因为他家,因为他,眼前的两位长辈费尽了多少心思,因为他心里无法冲破的坎,以至于他一直在逃避。
这些事,都直接或者间接的伤害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他这几天彻夜难眠,深夜人静之处,他想了许多,想起从前,想起父母,更想起……姐姐。
他们要是知道自家蕴儿要结婚了,一定会很开心吧!
但如果最后知道他没有过去参加,没有亲眼见证蕴儿的幸福,估计会狠狠训他,然后再不理他。
所以,最后,他还是颤着身子咬着牙给自己勇气,勇敢的站在了这儿。
谢小叔坐在旁边,见气氛有些伤情,他勾唇笑了笑,朝着身边的谢清书抬着下巴示意道:
“知道你小叔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了吧?
“反正以前只要我和你舅舅站在一块,老爷子的眼里就从没看见过我,日常想把我送去秦家,然后让得他心的秦砚声来他当儿子”
谢清书原本心情也是晦涩的,被小叔一说脸上也泛起了笑容。
谢爷爷横眉嫌弃的看向了谢流亚,训斥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谢小叔立刻闭上了嘴巴,无奈的点了点头并做拉链状,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模样。
他这副熟悉的样子,让一旁的秦砚声不由的回忆起了以前在谢家的日子,眼眸温和,身子顿时放松了许多。
谢顷蕴见状笑了笑,将自己泡好的茶给舅舅添上,对他轻柔道:
“舅舅尝尝看,这是我亲自采摘揉捻焙制的,看看比起舅舅的还差在了哪里,改天我再向您请教”
“蕴儿也喜欢茶叶?”
秦砚声一怔,反应过来后心里情绪更是波动。
“嗯,但是比不上舅舅,爷爷常跟我感慨你的茶艺和茶道,过几天,等婚礼过后,舅舅陪我住在亓庭几天可好?”
“我想多向舅舅学习”
“这……”
秦砚声有些犹豫,“亓庭”这个词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一路上姐夫也都跟他解释过了,他知道那是以后蕴儿婚后生活的地方。
“我觉得挺好的,那儿居山而建,最是清净养人,而且那儿还有一只宠物雪狼王,没事还可以溜溜它,秦砚声你在山脚那院子不是还养着一只小狗吗?正好,狼狗是一家,也不至于让你对环境过于生疏”
秦砚声闻言一默,他看了看谢流亚,院子里那只小狗也就才两三个月,是他在山上捡的。
这次因为回燕京城归期不定,所以他已经将它送给了邻居他们养,当时姐夫他们一伙人到的时候,那只小狗还躺在角落里睡觉呢!谢流亚没待上几分钟,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尖。
他朝着姐夫谢延勋看去,谢延勋此时正认真查看着关于婚宴上的安排,感受到视线的聚集,他抬起了头。
“一切以你的心愿为主”
“好”秦砚声点了点头。
谢小叔和谢清书、谢顷蕴见状都笑了笑。
因为秦砚声的到来,谢家这一晚,注定是情绪波动的一晚。
唐明宛面带浅笑的与其他人一同用完了晚餐,等回到屋子里后,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心里的怒气,她眸光泛冷,手指青筋蜷握,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意。
什么出差,什么有事要办,原来是去接前小舅子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