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嬷嬷说,阿娘小时候比同龄殿下都瘦弱,凤君让人照顾阿娘,可随从阳奉阴违,阿娘总吃的用的都是最差的,阿娘郁气,便不要吃饭,说饿死她好了。”
暮暮说着便忍不住笑了,阿娘好像傻傻的。
想到这里,小小的人心中又生出担忧,阿娘傻傻的,在外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他秀气的眉蹙起,又成了那闷葫芦模样。
他脸颊贴在观宁胸口,“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观宁已经记不清她的脸,再细想,他便会头疼。
过往的记忆不怎么美好,他不爱去想,慢慢的便想不起来了。
杳无音信这般久,别不是,早已故去。
观宁本来平静的心顿时乱了起来。
暮暮扭着身子,“阿爹,你抱的我疼。”
观宁放下暮暮,轻轻揉着他额头,“阿爹要处理事务,你和朝朝玩一会儿,好吗?”
暮暮看着朝朝像是从泥地里爬出的模样,他有点嫌弃,但乖巧道:“好。”
朝朝在池塘里,她笑容灿烂,“快来呀!”
观宁情不自禁的向着朝朝走去,朝朝奇怪道:“阿爹,怎么啦?”
她性格活泼,总是笑着的。
观宁强挤出笑容,“无事。”
他有些想起她的模样了,朝朝笑起来,和她很是像。
不一会儿,朝朝暮暮都滚进了池塘里,暮暮生气的不理会朝朝,朝朝笑嘻嘻的和暮暮说着话。
观宁向宫里递了牌子。
离春等在马车旁,“小宁,贵君这些天可都念着你呢。”
从知道了观宁才是真皇子后,私下时,离春都是称呼他小宁。
离春心中疑惑,观宁怎么瞧着魂不守舍,莫不是有紧要事,离春带路的速度快了些。
容清知正翻着经书,在这小小的佛堂中,烛火气息异常浓郁。
观宁有些不适的抬袖捂住鼻腔。
容清知从蒲团上起身,他衣着简单,身上无任何饰品。
观宁则是锦衣华服,面上没了谨小慎微,尽是被富贵温养的雍容华贵。
容清知想,这样的结局就是最好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观宁声音发颤,“她,还活着吗?”
容清知面露不解,“她?”
容清知在明知故问,观宁只得说出她的名字,“温姿月。”
容清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悲悯的看着佛像,手中佛珠转动,“上天若是有好生之德,定会给予她一条活路。”
观宁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人定胜天,她,应是死了。
观宁心中一片空茫,他嘴唇张合,说出的话却无情极了,“那就好。”
容清知看着观宁离开的背影。
观宁和他,真是越发像了。
离春在容清知耳边低语,容清知微微颔首。
不外乎说些观宁和他生的像,温姿月和容清知、女皇生得都不像,流言渐渐地传了起来。
容清知哂笑,凤君还真是一如既往爱用流言蜚语这套。
“太女身子不好,陛下一直忧心,若是太女一朝薨逝,陛下白发人送黑人,忧思过度驾崩,应是合理的。”
离春听得胆战心惊,最后什么都没说。
容清知做事不容置喙,离春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到底是奴才身份,劝了只会让容清知不悦。
离春小心翼翼道:“那,可要将皇夫和小殿下们先送出京都。”
局势乱了,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孩,未免危险。
容清知摘下佛珠,“不必。”
他先送了观宁离开,或许会打草惊蛇,容清知不愿冒这个风险。
至于朝朝暮暮年幼,但他们都有神力庇佑,或许会受些伤,总不会一下就死了。
再说了,就算真死了,待到他成了东篱的掌权者,只会更有资格获得神明垂爱,到时候再求个孩子便是。
观宁陪着朝朝念书。
朝朝聪慧,每每听着太傅讲过一遍,便倒背如流。
这时朝朝就会讨价还价,说是今天的学习她做的很好,要出去玩。
太傅拗不过她,便请来观宁,好好盯着这位人小鬼大的小殿下。
观宁看着朝朝这淘气样子,一时间感到头疼,“朝朝,做事不可三心二意,往后你可是要做郡王,去庇佑一方土地,要学很多东西,明白很多道理,以后才会是受百姓爱戴的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