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压抑啊。
从法国来的小提琴手皮埃尔,激动得不行,“啪”地一下就拍在琴箱上了,那声音又尖又带着愤怒:“你们压根儿就不懂啥叫旋律的呼吸!我拉琴拉的是感情,又不是节拍器上那些干巴巴的数字!”
日本的钢琴手浅野也不甘示弱啊,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也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完全就没考虑整体的节奏。音乐可是协作的艺术,不是你一个人的表演秀。”
他俩就这么争来争去的,旁边美国的鼓手和韩国的贝斯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是不知道该怎么插嘴才好。
胡逸就站在门口呢,眉头微微皱着。
他心里明白啊,这可不只是技术方面的事儿。语言不通那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问题在于文化差异造成的表达习惯和审美认知的错位。他们一个个音乐素养都特别高,可就是彼此之间缺了一种能产生共情的基础。
他走进屋里,稳稳地说道:“大家先停一停啊。”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有那种让人没法反驳的气场。
大家一听,就都停下手头的事儿,看向他了。
“我知道你们都特别专业,也都特别努力。”胡逸的目光在这些年轻人身上一个一个地扫过去,“可是咱们现在面临的,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要怎么才能真正地理解对方、回应对方。”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音乐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它本来就比语言厉害。可咱们现在呢,就好像是用自己的母语去听外语似的,老是有隔阂。”
皮埃尔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你有啥好主意?要是他们连我讲的啥都听不懂,还咋一起搞创作啊?”
胡逸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就走了。不一会儿,他带进来一个人,是李老师。
这李老师啊,在跨文化交流这块儿钻研了好多年了,这段时间胡逸跟她合作得可频繁了,她是胡逸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呢。
“我想试个法子。”胡逸看着李老师,说得特别坚决,“要是咱们一时半会儿跨不过语言这道坎儿,那就让音乐自己来当这个桥梁呗。”
李老师皱了皱眉头:“你是想说……完全不拿语言交流?光靠演奏?”
“对呀。”胡逸点了点头,“歌词啥的都不聊,也不用母语,就光靠旋律、节奏,还有即兴演奏来弄出一首合作的曲子。在这个过程里呢,不能打断别人演奏,得听着别人的声音,还得给回应。”
李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理论上倒是行得通,可实际操作起来太难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突然不让用语言这个工具了,那只会让场面更乱套。”
“但是我觉得啊,就得在乱哄哄里面找到秩序。”胡逸的眼神很坚定,“他们缺的不是那些规则,而是一种全新的交流方式。”李老师瞅着他,冷不丁笑了笑说:“你呀,老是这副德行,表面上看着挺温和的,可这骨子里呀,倔得跟头驴似的。”
最后呢,她还是答应帮忙设计课程了。
在这之后啊,胡逸和李老师麻溜儿地搞出了一套训练方案,名字就叫“无声共创工作坊”。
所有学员都得把耳机摘了,通讯设备统统关掉,啥语言输入都切断。
他们会分成小组,每个小组三个人,轮流搞即兴合奏练习。
每个人每次演奏不能超过三分钟,完事儿之后必须安安静静地待上十分钟,瞅瞅同伴啥反应,然后再调整。
胡逸在上课之前就讲了:“这可不是啥比赛,也不是表演。这是你们头一回正儿八经用音乐来说话的机会。可别忘了啊,不是你在指挥音乐,而是音乐在带着你走呢。”
第一天训练的时候,那可真是状况百出。
有的人急得不行,有的人一脸迷茫,还有的人干脆干到一半就不干了。
皮埃尔刚开始的时候连参加都不愿意呢,他嚷嚷着:“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嘛!我想要的是合作,可不是瞎弹一气!”
不过呢,在李老师的劝说下,他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拿起了琴弓。
第一轮演奏就这么开始了。
胡逸呢,就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
刚开始的时候啊,那音符乱得一塌糊涂,就好像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出不来,根本没法融合到一块儿去。不过呢,随着练习一点点地进行下去,一些很微妙的变化就这么静悄悄地出现了。
日本有个弹钢琴的叫浅野,这人以前老是冷冷的,话也不多。结果有一回合奏的时候,他听到法国拉小提琴的皮埃尔拉出一段特别低沉又忧郁的旋律,嘿,他居然很不寻常地加进去一个轻轻柔柔的副调。
就在那一下子啊,这音乐就不再是各弹各的、各拉各的,就像自己跟自己说话似的,而是开始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共鸣。
胡逸心里头突然就动了一下。
到了第三天傍晚,最后一轮合奏完事儿了。
屋子里头安静得很。
谁也不吭声,就连喘气都变得特别小心。
最后呢,皮埃尔慢慢地把琴弓放下来,小声地说了句:“这是我听过最怪的合作了……不过也是最有意思的一回。”
浅野没回话,就点了点头。
胡逸站起来,朝着他们走过去,眼睛里亮晶晶的。
可这呀,才只是个开头呢。
胡逸就站在训练室的中间,看着这群从世界各地来的搞音乐的人慢慢放下了防备,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里,敌意没了,反倒多了点理解和欣赏。
他心里就涌起一股好久都没有过的满足感,这可不是因为他完成了啥任务,而是他实实在在地看到有变化发生了。连着三天的高强度训练啊,就像一场看不见摸不着的洗礼似的。那些学员刚开始的时候,对这训练是又排斥又迷茫,不知道该咋整。可是慢慢儿地呢,就开始尝试去适应,去跟训练的内容融合起来。嘿,你猜怎么着?到最后啊,他们居然自己创作出了特别惊艳的作品。
这里面有个组合特别出彩儿,就是那个德国的钢琴手和印度的鼓手一块儿合作的。那效果啊,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他们把巴赫那种古典的旋律和印度塔布拉鼓特别复杂的节奏结合得那叫一个完美,整出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音乐风格。就好像东西方的文化在琴键和鼓面上撞出了特别绚烂的火花一样。
胡逸小声地自己嘟囔着:“太棒了。”说着呢,嘴角就不自觉地往上翘。他心里想啊:“这才是真正的共鸣呢。”然后他麻溜儿地就把这些精彩的片段给记下来了,接着就开始动手整理,想整出一套完整的《跨文化音乐沟通指南》。
这套指南可不简单啊,它可不只是一种方法,更是在传播一种理念呢。胡逸就盼着这个指南能在国际音乐合作里当个桥梁,让那些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艺术家们能真正明白彼此的音乐是咋回事儿。
就在手册初稿写完的那个时候,皮埃尔正好走过来了。他拿过这本写得满满当当、内容特别详实的手册翻看着,眼睛里露出了惊讶和敬佩的神情,说道:“原来音乐本身就是最好的翻译啊……你可真是做到了我们都做不到的事儿。”
这时候,系统也很应景儿地响起来提示音:【检测到文化差异导致的合作障碍减少60%,任务进度更新。】胡逸轻轻一笑,心里那股成就感就冒了出来。
可他刚打算歇会儿的时候,项目办公室发来的一封邮件就闯进了他的视线。
邮件标题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内容却让胡逸皱起了眉头。
上面写着:“关于中国小提琴手王晨曦申请A国艺术家签证被拒的通知。”
胡逸点开邮件,仔细瞅着拒签理由:“不符合专业资质标准”。
这话说得又冷又官方,连个具体解释或者申诉的地儿都没有。
胡逸的眼睛就盯着屏幕,心跳突然就慢了半拍。
他心里明白,这可不是个普通的行政失误,背后说不定藏着更大的事儿呢。
于是,他就开始查跟签证政策、艺术评估体系有关的东西,还把王晨曦以前的演出资料和比赛成绩都找出来看了。
这越查呀,他心里就越不踏实。
他的手指慢慢攥紧了,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寻思着,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能搞定。
不过呢,这也不是他头一回碰到难题了。
再说了,他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认怂的人。
这时候,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