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华若兰赶往林悦家的路上,曹雪明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头痛欲裂。
昨晚她翻来覆去没睡好,梦里化作一条白蛇,与天上恶龙缠斗,翻云覆雨,斗得精疲力尽,醒来还心有余悸。
早上听到周家的事,她拨了几通电话应付后,干脆关了常用手机,装死躲清静。
毕竟她是曹家在京城的唯一代表,又与周家的周轩订婚,这种时候按理该出面探听消息,但她实在不想掺和周家的烂摊子,心想至少能偷个上午的懒觉。
可曹老爷子要找她,用的却是那部只有祖孙俩知道号码的专用手机,铃声像催命符。
曹雪明盯着屏幕,头皮发麻,心想:爷爷肯定让她去周家,借订婚的由头接近消息核心,从周轩那儿随时掌握动态,周家后续动作,曹家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她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接通:“爷爷,我昨晚失眠,没睡好……”
“雪明,去找陈朔。你们住得近,赶紧找他,然后尽快带他回宁海。”曹老爷子说。
曹雪明一愣,脑子没转过来:“啊?找陈……陈朔?啥事啊?”心想:不是去周家找周轩?
曹老爷子哼道:“那小兔崽子,我已认他做干孙子。你带他回来,我要正式办认亲仪式!”
“干……干孙子?”曹雪明惊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她狠狠揪了把头发,确定此时不是在做梦。
睡衣肩带滑落,露出半边雪白也没顾上,光着脚跳下床,冲到桌边抓起一杯冰水,咕噜咕噜灌下去,才稍微清醒一些。
脑中灵光一闪,她结结巴巴:“爷爷,你以前不是说,年轻时风度翩翩,民国时好多名媛都对你死心塌地?陈朔……难道是你……”
“放屁!”曹老爷子暴跳如雷,“我年轻时什么品行?杭城第一美女知道吧?她家哭着喊着要把女儿嫁给我,我眼皮都没抬!最后只能嫁给郁达夫!陈朔那个歪瓜裂枣,哪跟我像半点?!”
“那爷爷你……”曹雪明还想问。
“少废话!赶紧把人带回来,最好今天买机票!”曹老爷子不容置喙,啪地挂了电话。
曹雪明握着手机,呆若木鸡。
没一点血缘关系,就突然认陈朔做干孙子?
这事太蹊跷!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脑子里乱成一团。
......
陈朔刚挂断与曹老爷子的电话没多久,悦星娱乐公司门口就停下几辆警车,甚至有一辆武警车,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在车旁,气氛肃杀。
办公室里顿时乱成一团,员工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领头的警察姓薛,名叫薛振华,是刑侦支队副队长,他带着七八个警察,气势汹汹推开大门,上前询问的商茜被一把推开,差点摔倒。
薛振华目不斜视,直奔陈朔的办公室,身后警察步伐凌厉,震得悦星娱乐鸡飞狗跳,员工们纷纷闪避,办公室的玻璃门都嗡嗡作响。
几人推开陈朔办公室的门,两个警察守在门口,薛振华带三个手下冲进去,眼神却猛地一缩。
屋里坐着三个人:陈朔、华若楠、华小天。
桌上还摆着一副跳棋,棋盘上彩色棋子散落,三人手边各有一小堆钢镚儿,叮当作响。
华小天正抓着颗棋子,抬头见警察,吓得“卧槽”一声:“有没有搞错?我在公司下跳棋还要抓赌?”
他低头数了数手边的硬币,嘀咕:“二十块钱,不会拘留我吧?”
薛振华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厉害。
这次行动他是有准备,陈朔虽然不是世家,但也不是一般人。华家跟他关系就很深,华小天是悦星的二股东,华若楠更是当着总经理,所以来之前,薛振华我知道这次行动估计不太容易。
但也没想到陈朔这边如此“悠闲”,似乎早有准备。
薛振华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们有职责在身,要向陈朔先生问话。请两位回避一下。”
华若楠斜眼看他,抱着胳膊:“我就不回避,你能把我咋的?”
薛振华眉头一皱,语气冷硬:“那我只能请陈先生去局里问话了。”
陈朔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抱歉,去局里没时间。待会儿我还得赶飞机出差。”
薛振华眯眼,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那恐怕你赶不上了。我们已签发拘传通知书。”他朝手下喊:“给陈先生出示通知书!”
一个年轻警察上前,递上拘传通知书。
陈朔接过,扫了两眼,递给华若楠,笑嘻嘻道:“若楠,你留学回来的,学历高,帮我看看这是啥字?”
华若楠接过来,嗤笑一声:“有啥好看?”她手一抖,刷刷刷将通知书撕成碎片,纸屑飘落一地。
薛振华大怒:“你!”
华若楠挑衅地扬眉,说:“你啥你?干扰执行公务要负法律责任,抓我啊!”
薛振华眼底似要喷火,拳头紧握,却硬生生忍住。
他不是周家的人,华家的背景他惹不起,只能转向陈朔,压着火气:“陈先生,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不能永远拿华家当挡箭牌。早点说清楚,对你和你的家庭都好。”
陈朔冷笑,点燃一支烟,吐出烟圈:“周家出了这事,想搞歪点子转移视线,我理解。但他们找错人了。”
他把桌子上的钢蹦往抽屉里面一划,说:“我知道,国内很多事不讲什么证据,但我还是给你们准备好了:昨天的不在场证明,国都集团、所在小区、公司的监控录像,我都留着,足够给你们有台阶下了。”
悠然弹了一下烟灰,他藐视道:“不过,周家要想跟我玩不讲理的?他们玩不起!周暑没了,华洲集团这么一块肥肉,现在归谁?周家自己先争明白再说吧。”
薛振华沉声道:“商业上的事我们不管,我只负责刑事案件。陈先生,我会再补一份拘传通知书,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飞不了。”
陈朔淡淡一笑,弹了弹烟灰:“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