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吴浩传还狠狠摔了两跤,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手中的八卦也不知去向,可能是摔跤的时候掉在了地上,他根本顾不上寻找,但他手中的棍子始终没敢丢,防止万一被身后男人追上,还可以当做武器防身。好在余学章虽然壮硕,但是不擅长跑步,气喘吁吁地渐渐慢了下来,吴浩传这才成功逃脱,在余学章的视线中消失。余学章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指着吴浩传消失的方向,怒骂道∶“狗东西!今天要是被我抓住!非把你的屎给挤出来!敢咒老子一家人!”说罢他悻悻的向家里赶去。
吴浩传依然一路狂奔,寒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他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一口气跑到了镇上,扫麻子里的大米撒了一大半,可把他心疼坏了,到手的钱呀,就这么没了,最让他心疼的还是他那宝贝一样的八卦,那可是他花了半夜的功夫才制作出来的,凝聚着他的心血和希望。可是他根本不敢回头去找,害怕再撞见那个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他赶紧把仅剩的一点米卖掉,然后坐上机动三轮车赶回家中。
看到吴浩传一脸的狼狈样,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刘玉娥心里一惊∶“浩传!你怎么啦!被狗撵啦!怎么这么狼狈?”吴浩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今天傍晚的时候,确实被一群狗撵了,但是其中有一个比狗更可怕的一个男人,今天要不是我跑的快,估计腿都被那个人给打断了!”
“怎么回事?”刘玉娥紧张的询问,眼神中满是担忧。“事情是这样的……”吴浩传立马将在余学章家发生的状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谁知刘玉娥听完不气反而笑了起来∶“哈哈!你这个人呐!真是脑子不会转弯!赵傻子不是告诉你了吗?要见人下菜碟,像你说的那个男人长的那么凶,你还敢在他家里说不吉利的话,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遇到这样的一定要说吉利话,这样的话,就算他不给你米,也不至于追着你打!你呀,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下次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一定要说好听的话,不能为了想坑人家两个钱,就不顾自己的死活!想坑钱也得看那种好说话,有钱的人家才行!”吴浩传一拍脑门∶“玉娥!还是你脑袋瓜子灵活!要是你出去给人打卦,保证不输赵傻子!”
“哪有女人出去给人打卦的,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刘玉娥没好气的说道。
“说的也是,哎呀,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坑到那个家伙的钱,还跑撒掉那么多米,更气人的是我的卦也跑丢了,今天晚上还要带晚重新做一副!”吴浩传懊恼不已,双手抱头,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刘玉娥安慰道∶“好了!别冤枉了!今天你的腿没有被打断,已经是万幸了!赶紧吃饭吧!吃好饭还要重新做一副八卦!”
“行吧!幸好单独干了两天,总算去掉还赵傻子的10块钱,还余下20多块钱!明天够赶个光蛋集了!好歹能过个像点样的年!玉娥!我准备过完年正月初一就出去给人打卦!这一天能挣个十几二十的,太诱人了,我一天都不想在家待了,待一天心里都不好受!”吴浩传苦笑道。
刘玉娥认真道∶“浩传!你初一就出去给人打卦,我没有意见,今年正月你就不要再给我爸妈他们拜年了,往年每年拜年都会被他们挖苦和嘲笑,简直吃他们一碗下眼食,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正月里所有人家都图吉利,给别人家打卦,不管是好卦还是赖卦,都往好了说,不然今天像那个男人要打断你的腿就是一个现实的例子!”
吴浩传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今天这件事可算让我长了记性!当时都吓死我了!”
吃好晚饭,两人顾不上一天的疲惫,又开始加班重新做一副八卦。这一次,吴浩传的动作比之前熟练了许多,但每一个步骤依然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差错。刘玉娥也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帮忙,时不时递个工具,说上几句鼓励的话。
次日,大年三十只剩半天的集市,俗称光蛋集,之所以叫光蛋集,是因为这是最后半天集市,有钱人都早已置办好了年货,不会上街,只有没钱的人才会赶最后半天集,希望能买到一些便宜的东西。集市上虽然没有平日里热闹,但依然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吴浩传与刘玉娥在街上买了一点鸡鸭鱼肉,鸡鸭还扑棱着翅膀,鱼肉新鲜透亮,看着这些年货,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也算有了一点过年的样子!
另一边,浩宇的家里,此时,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片片光影。吴配金、吕成英、吴学宝、郑广琴憨皮厚脸的,直接推开浩宇家的门就走了进去。那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仿佛在无声地抗议。此时,浩宇和吴应凤姐弟俩,正在街上购买烟花,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到来。
张凤珍此时坐在锅洞口烧火,正在厨房忙活的吴学栋和陈淑芬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里很不痛快,但是今天是大年三十,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们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陈淑芬不悦地皱着眉头,说道∶“叔!婶!我不是和你们说好了吗?让你们过年就在旅社过,住宿费,生活费都是我们出,你们怎么今天还是跑到我们家来,你们是知道的,我们家两个孩子很不喜欢你们,别等一下吃饭的时候,大家搞得都不开心!”
吴学栋也跟着说道∶“是啊!我已经跟旅社的负责人交代好了,让他们过年的时候给你们多上几道菜,你们当时也是答应的,怎么今天还是过来了?”
吴配金咳嗽两声,挺直了腰板,摆起了长辈的架势∶“咳咳!学栋啊!瞧瞧你和淑芬说的叫啥话?我和你婶都是你们的长辈,你们怎么能忍心让我们在旅社里过年?那里面冷冷清清,除了两个服务员,根本就没有几个屌人,哪里像过年的样子?今天我们到你们家里来凑个热闹,人多,过年才有过年的气氛,至于两个孩子不喜欢我们,那个好办,我们保证不和两个孩子起冲突,大家开开心心的过个年,等吃好年夜饭,我们就回旅社休息,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