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蜷缩在布艺沙发凹陷处,校服裙摆的褶皱里还沾着操场跑道边的细沙。斜阳穿过百叶窗的格栅,在她挂着泪痕的脸庞投下斑驳光影,凝结在睫毛尖的泪珠随着呼吸轻颤,折射出琥珀色的微光。
陆谦然背对着她蹲在电视柜前,白衬衫肩胛处洇开一小片汗渍。他修长的手指掠过那些蒙尘的碟片套封,金属边缘在暮色中划出银亮的弧线。当指尖触碰到某张塑封时突然停顿,喉结轻轻滚动——那是张没有标题的手写标签,蓝色圆珠笔字迹被岁月洇得模糊。
\"找到了。\"他声音里带着克制的雀跃,碟片进入机器的瞬间,老式显像管电视发出嗡鸣,雪花噪点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群般四散飞舞。苏瑾无意识攥紧裙摆,那些在医务室门外偷听到的对话,连同午休时在储物柜发现的匿名信,此刻都化作电流声在她胸腔里震颤。
电视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暗了下去,原本明亮的画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一般,迅速地黯淡下来。紧接着,屏幕的中心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一圈圈墨色的涟漪,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在这诡异的墨色涟漪中,一段模糊的新闻片段突兀地闪现出来。那是1997年香港回归的画面,街头巷尾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人们挥舞着五星红旗,欢呼雀跃。
然而,就在这欢乐的人群中,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少女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她的出现是如此的突兀和短暂,以至于周围的人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然而,有一个人却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那就是苏瑾。当他的目光偶然扫过那个少女时,他的瞳孔在瞬间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惊人的景象。
因为,他分明看到了那个少女的脸,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三个月前失踪的学姐林晚秋!
苏瑾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晚秋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失踪了吗?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他的思维变得混乱不堪。
苏瑾蜷缩在布艺沙发凹陷处,校服裙摆的褶皱里还沾着操场跑道边的细沙。斜阳穿过百叶窗的格栅,在她挂着泪痕的脸庞投下斑驳光影,凝结在睫毛尖的泪珠随着呼吸轻颤,折射出琥珀色的微光。
老式座钟的铜摆晃过第五个来回时,楼下的篮球场突然爆发出欢呼声。那些跳跃的喧闹穿透玻璃,撞进堆满旧钢琴谱的阁楼,惊得窗棂上栖息的灰斑鸠扑棱棱飞走。她下意识攥紧裙角,指节抵着褪色的向日葵刺绣,麻布纤维在掌心磨出细密的刺痛。
暮色正沿着石膏线爬行。被揉皱的月考卷子静静躺在波斯地毯上,钢笔水洇开的分数在阴影里愈发模糊。记忆里化学老师擦黑板扬起的粉笔灰突然扑面而来,混着跑道塑胶被烈日炙烤的焦苦,堵在喉间凝成酸涩的硬块。百叶窗格此刻幻化成琴键,在她颤抖的肩头落下渐强的重音。
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铁艺楼梯传来断续的吱呀声。苏瑾慌忙用袖口抹眼睛,却不慎蹭落压在琴谱下的全家福。相框玻璃映出少女泛红的眼尾,与照片里母亲耳垂上的石榴石吊坠重叠成破碎的光斑。风铃在窗台叮咚作响,捎来楼下小卖部新烤的蜂蜜面包香,甜腻的气息裹着钢琴漆面的松节油味道,在鼻腔里酿成微醺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