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丐帮驻地,尸横遍野。
子辉和疤叔站在残破的院墙边,眼睁睁看着那些中了瘟疫的人族和妖族,要么被红鸳的脐盘丝缠住,拖向暗处炼成人傀,要么被十一爷的“子母血蟾”钻入七窍,吸干精血化作怨魂。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丐帮弟子的尸体,他们皮肤下鼓起密密麻麻的黑点,那是血蟾的幼虫在蠕动。
有些尸体已经被脐盘丝缠绕,像提线木偶般被拖向暗处,成为红鸳的人傀大军。
\"不能再等了。\"子辉握紧判官笔,他的目光扫过四周。
看到老狗的骷髅骨化身为三,正在与周围的血蟾争斗;二虎子的虎尾鞭、三子的护心镜、六子的飞刃甲、华子的菊花轮,在青眼“识妖术”的帮助下,正在破除周围无影无形的脐盘丝。
疤叔的黑布下传来一声冷哼:\"红鸳和黑狗在抢人,正好让他们先咬。\"他的木刀已经出鞘三寸,刀身上沾着几滴未干的黑血。
可再等下去,丐帮的人没死完,驻地周围的人族、妖族就全完了。
子辉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疤叔,小爷我拖住十一爷,你对付红鸳。\"
不等回应,子辉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出,判官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直扑十一爷!
……
十一爷的黑袍无风自动,腹部的黑陶罐\"咕咚\"作响,无数血蟾幼虫从罐口爬出,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蠕动的黑色潮水。
那些幼虫背上的肉瘤不断鼓胀,隐约可见更小的蟾蜍在内部成型。
\"黄粱一梦!\"十一爷看到子辉扑了过来,阴笑一声,枯瘦的手指掐出一个古怪的法诀。
子辉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幻境:人常饱!
刺目的白光笼罩视野,整个世界只剩下无尽的白,没有阴影,没有尽头。
子辉感觉自己漂浮在这片虚无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吃啊…...喝啊…...\"像是无数人在耳边低语。
\"雕虫小技!\"子辉冷笑,体内五毒之气翻涌,判官笔猛地刺入自己掌心!
\"噗!\"鲜血喷溅,剧痛如烈火灼烧神经。五彩毒纹在皮肤上浮现,将侵入的幻术之力尽数吞噬。
幻境如镜面般碎裂,现实重新回归。
十一爷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子辉能这么快破开了幻境。
他腹部的陶罐剧烈震动,三条惨白的手臂从罐中伸出,指甲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子辉不给喘息之机,笔锋如电,直刺陶罐的裂缝!
\"咔嚓!\"陶罐又添一道裂痕,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
十一爷怒吼一声,那三条手臂如毒蛇般缠向子辉。最危险的是那条右臂,指尖凝聚着一滴晶莹的液体——\"子母血蟾\"的本命毒液!
子辉身形急转,判官笔在身前划出十字银光。\"叮叮\"两声,两条手臂被斩断,但第三条手臂的毒液已经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子辉张口喷出一股五彩毒雾。毒液与毒雾相撞,在空中炸开一团腥臭的烟雾。借着这个空隙,子辉欺身而上,判官笔直取十一爷咽喉!
半步封圣的子辉,可是开蒙极境,丝毫不比封圣境界的十一爷差多少……
……
另一边,疤叔的木刀劈开层层脐盘丝,刀锋所过之处,蛛网般的金线寸寸断裂。那些被斩断的丝线落在地上,竟像活物般扭动着想要重新连接。
红鸳的红纱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骨铃轻摇,铃声如毒蛇吐信,钻入耳中,扰乱心神。
她的指甲涂着暗红色的蔻丹,在阳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
\"牛屠子,装神弄鬼这么久,终于肯露脸了?\"红鸳冷笑,指尖一弹,三根骨针破空而来!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失魂散\"。
“还我牛市口的五万人命来……”
疤叔身形一闪,木刀横挡,\"叮叮叮!\"三声脆响,骨针被尽数弹开,钉入身后的墙壁,瞬间腐蚀出三个黑洞。
“呵……”
红鸳嘴角微勾,袖中突然射出数十道脐盘丝,如蛛网般笼罩疤叔周身!
这些丝线看似纤细,实则坚韧无比,连精铁都能割断。更可怕的是,每根丝线上都附着迷魂药,一旦被缠上就会失去反抗能力。
疤叔的木刀猛地插入地面,一股震荡之力爆发,震碎近身的丝线。
但红鸳的攻势连绵不绝,她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舞动,更多的脐盘丝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骨铃的铃声越来越急,疤叔的动作渐渐迟缓。
\"当出,我布的网,你杀的人,你才是杀人的牛魔……\"**红鸳的声音甜腻如蜜,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疤叔突然扯下蒙面的黑布,露出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他深吸一口气,木刀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古朴的气息。
\"斩!\"
一道凌厉的刀气横扫而出,所过之处,脐盘丝纷纷断裂。红鸳脸色微变,急忙后退,但还是被刀气划破了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上一道血痕。
两个封圣境界,旗鼓相当!
……
就在子辉和疤叔各自占据上风之际——
\"叮铃——!\"
一声刺耳的骨铃声骤然炸响!
子辉和疤叔同时身形一滞,脑中嗡鸣,眼前景象模糊了一瞬。这铃声与红鸳先前的骨铃不同,更加尖锐,像是直接刺入灵魂。
\"不好!\"子辉猛地咬破舌尖,强行清醒。
可已经晚了。
十爷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中央,那颗装在埕坛里的头颅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渣渣辉,你上当了!\"
\"呼——!\"
十爷和十一爷同时张口,喷出浓稠的黑雾!黑雾中,无数蛊虫翻涌,瞬间结成一座埕彘大阵!
北血府、南红楼、东木阁、西赌坊……
那些蛊虫在空中组成诡异的建筑,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子辉和疤叔困在其中。
与此同时,红鸳的脐盘丝无声无息地蔓延到两人脚下,猛地收紧!丝线如活物般攀附而上,缠住他们的手脚。
骨铃铃音、埕彘大阵、脐盘蛛网——三重手段,同时爆发!
子辉的五毒之气疯狂运转,可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疤叔的木刀也被脐盘丝缠住,一时挣脱不开。
红鸳轻笑一声,古老的咒语响起,抬手轻轻一拍——
\"啪。\"
\"啪。\"
她的手掌看似轻飘飘地排在一起,子辉和疤叔却感觉到肩上被无影无形的东西拍了一下。
\"封圣境界的拍花术——'定魂拍'!\"
这定魂拍,可不是定鸡术、造畜术那般简单。
子辉只觉一股诡异的寒意从肩膀蔓延至全身,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到红鸳得意的笑声:
\"三枚桑木令,笑纳了。\"
……
刺眼的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棂照在脸上,子辉猛地惊醒。
他发现自己和疤叔躺在地上,身上并无伤痕,可腰间、袖中的三枚桑木令却不见了!
\"红鸳……黑狗……他们联起手来在算计!\"子辉咬牙,一拳砸在地上,青石板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疤叔缓缓坐起,重新蒙上黑布。他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沙哑:\"梅大管家的冥鸦看到了我们拿令牌,消息走漏了。\"
\"梅大管家?她怎么会传给埕彘和拍花?\"子辉皱眉思索。
梅大管家和山鸡黑狗不对付,按理说不该与埕彘拍花有瓜葛。
疤叔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片黑色的羽毛——正是冥鸦的尾羽。羽毛根部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血迹,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不是她,她应该只是把消息卖给了小长耳。\"
\"牛市口小红楼的小长耳?\"子辉眼神一寒。那个专门贩卖消息的兔子精,和黑狗早就穿了一条开裆裤。
疤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红鸳和黑狗联手算计我们,抢走三枚令牌,但他们自己也会狗咬狗。五枚桑木令,非同小可!\"
子辉眯起眼睛:\"那我们……\"
疤叔摇头,木刀缓缓出鞘。刀身上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那东西,是令牌,号令整个乞族的令牌!不过偷走了令牌,不等于偷走了鬼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