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9月17日,星期六。
“你是不是给你那该死的床帘施了锁门咒,你这个疯子?!”詹姆的声音在霍格莫德之旅的那个星期六早晨吵醒了莱姆斯和小天狼星。
莱姆斯猛地坐起身,眼睛瞪得老大。他盯着床帘,詹姆正试图闯进来,床帘随之晃动。小天狼星则显得随意得多,慢悠悠地翻了个身,呻吟道:
“滚开,波特。”
“你要错过早餐了!”
“马上下去。”
“今天去霍格莫德,记得吗!十点整公共休息室集合。”
“滚开,尖头叉子!”
“真有魅力。”詹姆嘟囔着,但床帘停止了晃动,不一会儿,就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消失在楼梯下。
莱姆斯呼出一口气。他一只手按在胸口,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努力让它平静下来。
“天啊。”他喘着气说。
“有点紧张啊,月亮脸?”小天狼星咧嘴一笑,仰面躺着,双臂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
“我真得停止睡在这儿了。”
“没事的。那个咒语生效了,不是吗?”
“你和詹姆都有边界感问题。”莱姆斯拉开厚重的被子。
“可能吧。嘿,别走!”小天狼星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早餐!”莱姆斯坚持道,摸索着找自己的内衣。
他们洗漱、穿衣,匆匆赶到大礼堂,刚好赶上最后几片吐司和几勺燕麦粥。
“布莱克这样我习惯了,但错过一餐饭可不像你啊,莱姆斯。”莉莉评论道,一边浏览着她的《预言家日报》。
“昨晚看书看得晚。”莱姆斯说。“我想的话,星期六睡个懒觉总可以吧……”
“又没说不可以。”她啧啧道,好像他反应过度了。她放下报纸,“昨晚我和克里斯托弗·巴利一起巡逻。他提到你们今天要一起去霍格莫德……”
“嗯?”莱姆斯嘴里塞满了吐司和蜂蜜,茫然地抬头看着她。
这又是什么新麻烦? 突然间,所有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饶有兴味的目光看着他。他咽下食物。“是啊。就去文人居,我需要支新羽毛笔。”
“你们处得挺不错的,是吧?”莉莉天真地问。
“我们一起弄学习小组……”
“是他约你的吗,莱姆斯?”玛丽加入了进来。
“这有什么关系?”
“哦,得了吧。”她咧嘴一笑,“克里斯肯定是……你知道的。‘那种人’。他可‘娘’了。”
“是吗?”莱姆斯不自在地问。“我没注意到。我们只是去买羽毛笔,没别的意思。”
“但如果他喜欢你——”
“梅林啊,放过他行不行?!”小天狼星激动地说,瞪着两个女孩,“就因为克里斯托弗是……管他是什么,并不意味着月亮脸就非得跟他约会不可。他又没到那么饥不择食的地步。”
“喂。”莱姆斯说,对这打断松了口气,“谁说我就饥不择食了?!”
“就是。”小天狼星点点头,“看见没?他没兴趣。”
“哦,但克里斯人真的很好。”莉莉说,“我觉得你们挺配的。兴趣相投什么的。”
“也许月亮脸不想跟个和自己太像的人约会。”小天狼星插嘴道,放下咖啡杯的动作比必要的大了些。
莱姆斯在桌子底下偷偷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希望能让他安静下来。小天狼星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着盘子。谢天谢地,他领会了。
“你不能让这种事烦到你。”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一等其他人听不见了,莱姆斯就低声说。
“这应该烦到你才对。”小天狼星回答,情绪依然激动。
“是,但如果你打算——你需要学会更含蓄一点……”
“哦,又回到这个话题了。”小天狼星重重地叹了口气,“抱歉我没你那么擅长这种鬼鬼祟祟的破事儿。”
“什么?!”莱姆斯瞪着他。小天狼星把双手插进口袋,咕哝道:
“没什么。”他加快脚步,追上詹姆,留下莱姆斯一个人走。
“没事吧?”莉莉放慢脚步,詹姆和小天狼星开始在前面兴高采烈地聊起来。
“没事。”莱姆斯回答。
他现在也有点生气了。小天狼星以为自己是谁?当初是他自己提出要把关系保密的,现在倒抱怨起保密有多难?!他就该跟克里斯走,今天一整天都不理小天狼星——那才叫活该。
“他说什么了?”莉莉问道。
“嗯?”
“小天狼星。”莉莉朝前面那两个黑发男孩努了努嘴,“他是不是犯浑了?如果他因为你是……就表现古怪,我会授权给詹姆让他揪他耳朵的。”
“哦,不,不是那样。”莱姆斯挥挥手,挤出一个笑容,“是别的事。蠢事,别担心。”
克里斯托弗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脸上带着腼腆的微笑。莱姆斯也对他笑了笑,蹦跳着走过去。“准备好了?”他轻快地问。
“嗯。”克里斯兴奋地点点头,“我也有张想找的书单——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是说,在你和朋友们碰头之前,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你也是我的朋友,克里斯。”莱姆斯说,希望小天狼星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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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对于九月末来说阳光明媚,只有一丝微弱的寒意。因此,当学生们跋涉到村子时,大部分人都暖和得脱下了厚重的斗篷。莱姆斯还穿着他的斗篷,因为他很少脱掉任何一层衣服,但克里斯一到第一排商店就脱下了他的斗篷。
“哦哦哦,快看他!”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人转过身,看到巴蒂·克劳奇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离得不远,两人都在不怀好意地窃笑。
“别理他们。”克里斯低声对莱姆斯说,“他们和我一起上魔药课,都是混蛋。”
“走吧。”莱姆斯说,“让我看看你的书单……”
他们愉快地一起度过了几个小时,没受到任何人打扰。莱姆斯买了一支花哨的自动吸墨羽毛笔,还有一支普通笔作为备用。接着他们去了书店,克里斯托弗买了一大堆书,他不得不在袋子上施了个漂浮咒才能把它们都带回去。
“我的箱子都快装满了。”他笑道,“光是我带的那些麻瓜书就够呛。你读过《别的声音,别的房间》吗?”
“没有,我这个夏天没怎么看书……”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他们决定最后去三把扫帚酒吧。莱姆斯现在气也消了,几乎想原谅小天狼星了,不过想到要带着克里斯托弗去见其他人,他还是有点忐忑。
“莉莉说你告诉她我们要来霍格莫德……”他装作不经意地说。
克里斯托弗皱起眉头。
“是啊,我想就是聊天时随口提到的。”
“你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莱姆斯说,希望听起来不像是在指责克里斯什么,“所以……她知道我是同志……”
“嗯,她知道我也是。”克里斯托弗说。“或者说我猜她知道。我想大多数人比我自己还早看出来。莉莉真的是个好女孩。”
“是啊,没错。”莱姆斯点点头。“问题是,我觉得她以为这是……呃……你懂的,像是我们约会一起来霍格莫德。所以……只是,如果我们见到我那些朋友,他们可能会表现得有点怪。”
“哦,”克里斯看起来有些困惑,“呃……好吧?你宁愿我们不去酒吧吗,以防他们在那里?”
“不!”莱姆斯赶紧说——他知道自己把事情解释得一团糟,“我只是想说——”
“他们在这儿呢!”那个刻薄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们。他们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发现路被两个六年级的斯莱特林拦住了。
“哦,滚开行不行?”莱姆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去找别人烦去。”
“当心点,疯子卢平。”雷古勒斯咯咯笑道,“那个娘娘腔克里斯是个舔棒子的!”
克里斯托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莱姆斯抽出魔杖,摆出决斗姿势。
“滚开,布莱克!”他吼道,“不然我就告诉妈咪你还在打魁地奇!”
雷古勒斯沉下脸,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没错。”另一个声音补充道,“我还要告诉你那些恶心的朋友,你尿床一直尿到十岁!”小天狼星出现在莱姆斯身侧。莱姆斯笑了起来。
“是真的?”
“当然。”
“闭嘴!”雷古勒斯愤怒地爆发了。他尴尬时不会脸红,而是脸色变得更苍白。“烈焰熊熊!”
“盔甲护身!”小天狼星大喊一声,及时挡开了咒语。
“你给我等着!”雷古勒斯咆哮着后退。
“你能把我怎么样,关我禁闭?”小天狼星大笑,“我吓得浑身发抖呢。快滚吧,弟弟。”
雷古勒斯攥紧了拳头。
“你才不是我哥!”他啐了一口,转身大步离开,巴蒂跟在后面,看起来因为没玩成而不太高兴。
“正合我意。”小天狼星低声自语道。他转向莱姆斯和克里斯,“三把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