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设计此案的人,还留了许多后手。
比如吴东家死在狱中、钱凤萍受辱、方铜招供少将军勾结小南蛮等等。
都没来得及使。
边关的离间计就起作用了,蒙毅死了,方银叛逃了。
幕后之人忙着接受胜利果实,反而不好再对方铜这里出手。
也没必要出手了。
方银叛逃,再无自证可能。
马车撞人案,明面上,就此了结。
张五死了,张四疯了。
来财倒是见过幕后之人,对方夜里蒙面而来,他根本不记得长相。
马夫陈二,倒见到姐姐。
陈大妹没死。
早一开始,岑大人就怀疑张家兄弟,面对突然有马夫自首,他就猜到是对方的故布疑阵。
所以他将计就计,顺藤摸瓜查了查。
早查到来财收买稳婆,要弄个一尸两命,他就把稳婆控制了。
陈大妹平安生产,会在外面等弟弟,她想明白了。
她都有孩子了,一辈子不嫁人也没啥。
而暗地里,车夫是谁杀的?为什么两张存单都在大宝钱庄?对方怎么选中的张家兄弟?对幕后之人是谁的猜测?
种种疑点,岑巩还在查,且有了眉目。
只是不能公开了。
他进宫秘密和皇帝汇报了一次。
皇帝收下证据,让他不用再管了。
岑巩松口气。
进一步的证实,就是皇帝的人亲自来了。
此案过后,京城似乎平静下来了,只等边关和谈一事落定、以及蒙副将回京落实方银罪行了。
逼迫蒙岚和亲、宁王世子妃放荡等事,没人再提,好像从没发生过。
苏晴雅被公爹亲口下令,罚了一段时间抄佛经。
才放出来,她就蠢蠢欲动。
想进牢里,看看方铜的惨状,奚落一番。最好能当着方南枝的面。
还想去找苏熙然打一架。
那些流言蜚语,肯定是这个贱货放出去的,偏爹不信,还护着她。
可她还是忍住了。
等吧,等世子从边关回来,最好活捉了方银回来。
叛国要抄家灭族的,到时候方铜一家都逃不掉,对了,苏熙然才是真的方家女儿啊。
她等着,期待着。
太子清衍也在等。
“派出去的人,有回信吗?”
“有,我们的人弄了些障碍,黄将军、宁王世子等人,没有半个月到不了边关。”暗卫低头回禀。
“嗯。”太子双手负于身后,看向窗外的月光。
半个月,方银应该能成事了吧?
“牢里再多关照些。”他吩咐。
要是方叔和钱婶瘦了,小丫头会怪他没照顾好人吧?
暗卫领命去了。
收到命令的岑大人就没这份轻松了。
还怎么关照?先前是让人当座上宾伺候,现在为掩人耳目,只象征性收些钱财。
再关照,总不能让方铜夫妻把牢房当自家吧?
岑巩叹气,也不知太子殿下和方家有何渊源。
能得太子看重,只怕少将军也不是吃素的,边关未必就能平静。
他说的不错,边关再次打起来了。
方银靠着阿尔多乌带路,以及他爹给的城池边防图,成功混了进去。
他们白日潜藏在城里,夜里突袭南大门。
南大门靠近王城,南蛮将领安排在这里的兵,本就不多,轻松被方银拿下。
然后他们打开城门,一支军队,好像突然冒出来般,冲了进来。
城里一乱,北大门对面的军营第一时间发现了。
蒙副将判断敌人不知为何出了乱子,下令进攻。
但以张副将为首的人反对:“蒙副将,大将军身死,方银叛逃,朝廷的决断还没下来,八成要和谈,我们此时落井下石不好吧?”
“哈哈哈,张副将莫不是糊涂了?小南蛮乃是我们敌人,对敌人,只有痛打落水狗的,怎么能能说落井下石?”
蒙副将仰天一笑,当即吩咐各队集合人马,立刻攻城。
多数兵丁动了起来。
但张副将的手下们,则迟疑不敢动。
“蒙副将,眼下军中无大将,你我还是慎重为好!”张副将意有所指。
以前,少将军不在,他们听蒙副将的,不过是看在蒙将军面子。
蒙将军死了,死人当然是没面子的。
他们都是副将,品级相同,凭什么听蒙副将的?
蒙副将转头,怒瞪他:“你这是何意?”
张副将上前两步,披风被吹的猎猎作响,话语中透着强势:“我是说,蒙副将多日操劳,也该歇歇了。”
“唰!”
他猛的抽出大刀,寒光闪烁,架在了蒙副将的脖子上。
“全军听令,各自回去休息,不许擅动!”
这一动作太突然,其他几个副将都没反应过来。
蒙副将低头瞥了眼刀,双目圆睁质问:“姓张的,你要造反不成?”
“蒙副将别误会,只是,新主将未到前,本将想暂管军营。”张副将挺直脊背,视线扫向几位同僚。
“几位觉得如何?”
几位副将沉默了会儿。
白副将先站出来:“我觉得可以,张副将立功不少,堪当大任。”
其他人神色各异看向他,却不肯轻易表态。
他们多是蒙毅提拔上来的,旧情总有的。
“张副将,就算军前有所不和,也该好好说,你先把刀收起来。”
有人开口。
多数副将附和,对,动不动拔刀,是要哗营吗?
张副将眼中泛着冷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好。”
他缓缓收刀,与此同时,白副将突然出手,一刀扎向说话那人心口。
出的是杀招。
那人惊得瞪圆眼睛,刀尖已经挑破他的衣裳。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带着红穗的长枪划破长空,深深扎入白副将的后心。
白副将呜咽一声,口吐鲜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张友德,你好大的威风啊!”
一声冷呵从黑暗中传来,有道身影步履稳健的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蒙毅。
“蒙,蒙将军!”
副将们面带惊愕,忍不住喊出声。